沈铎严抬臂揽在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低声安慰:“我自然计划周全,你不用为我担心。”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
林玉慈担心少了大半,顺势挽住他一只臂膀,娇软无力地靠了过去,喃喃说道:“你要答应我,一定一定要小心,平安归来才是。”
沈铎严点点头,抬眸看一眼院子里忙碌的众人,见四下无人注意,扭头在她脸颊上揉搓两下,刚想偷个香,还未等他凑过去,就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爹爹,娘亲,我们今天是可以做伴童吗?”仲熠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先到。
沈铎严和林玉慈两个被捉现行,惊慌失措连忙分开,正襟危坐在彼此椅子上,端端正正,不苟言笑,如庙里的两尊泥塑。
仲熠一进门,就见他俩神色古怪,很是纳闷,滴溜溜大眼睛从沈铎严身上,转到林玉慈身上,一副探究的样子。
身后伯思和彩之疾跑进来,刹车不及,扑到一处,三个孩儿“咿呀”惊呼声响起,仲熠便把刚才的纳闷忘到脑后。
林玉慈假装生气,叮嘱道:“今日云姨出阁,宾客人来人往,你们可别借着这机会调皮,如若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看我不狠狠罚你们。”
伯思最听话,忙拱手行礼,回道:“儿子定会听娘亲的话,行止稳重,不辱门风。”
仲熠听了,暗暗撇撇嘴,转而一脸欣喜问道:“娘亲,刚才听喜娘说,等下新郎官来接亲,我们可以不尊以往礼数,笑闹他一番,还可以向他讨要红包,是不是真的?”
林玉慈见仲熠和彩之两个神采奕奕,满脸恳求神色,自然不忍骗他们,点了点头。
三个孩子见了,互看两眼,眉梢眼角皆是喜色。在屋子里再也待不住,跑着到院子里玩去了。
林玉慈起身到后院厢房去看云来。
天色微亮,屋内依旧亮着烛光。喜娘四十多岁,是富态雍容的一个中年妇人。她身穿一件紫红色缎子褙子,脑后挽着一个纂,头上插着两枝红色绢花,看上去很是喜庆。
喜娘手里拿着五彩丝线,正准备给云来开脸。
只见她一边摆弄着丝线,一边高唱道:“姑娘不要恋爹娘,开了脸来做新娘。八抬大轿来迎娶,凤冠霞帔着身上。三媒六聘过了门,夫妻和美喜洋洋。早得贵子根基立,有儿有女人丁旺。他日儿子做王侯,女儿觅得如意郎。富贵绵长家和睦,夫妻同心百年长。”
喜娘抑扬顿挫唱完,嘴里咬着丝线,两手撑着,在云来额头、眉间、脸颊、下巴处,绞了数下。
云来一张脸含羞带怯,粉中透红,娇俏如水塘里刚刚露出尖尖角的小荷。
林玉慈忙掏出一个红包递过去,喜娘收下,不迭行礼又说了许多吉祥话。
一旁方玉珂引着喜娘下去用饭,林玉慈这才有机会跟云来单独说上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