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慈心疼得紧,壮着胆子抬臂攀附在他的肩头。双手攀在肩头,一张脸却极力往下缩,贴在他胸前,听着他“咚咚咚”强有力的心跳。
单调,却又美好。
“在想什么?”沈铎严一边轻抚她的后背,一边问道。
“我在想......”林玉慈说话小心翼翼,话说一半,却不敢继续开口。
沈铎严揉了揉她柔顺的发丝,虽未开口,却像是给了她鼓励。
林玉慈又说道:“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像夏桐安那样吗?奋起反击,把坏蛋拉下马,自己当皇帝。”
沈铎严半响没接话,沉默地仿佛睡着了一般。
林玉慈抬头看他,见他一双星眉剑目不悲不喜,像是藏下了所有的情绪,又像是懵懂茫然,木然望着一切。
“我......我从未想过。”他实话实说。
这是两人第一次谈起朝堂的事儿,以往两个人秉承着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她从不过问,他也从不在她面前提起。
“小时,皇祖母曾不止一次说过,君臣有道,有违天意便是谋逆,是大罪。长大了,段太尉也如是说。
在我心里,便觉得自己天生就该是冲锋陷阵的。以前在军营里毫不起眼,便什么都不敢奢望。后来威望渐盛,避嫌唯恐不及,更别说主动生出这样的想法了。”
“这天下,九五之尊、天选之子,本就是个谬论。没有谁生来便该做皇帝,也没有人生来就该屈尊人下,忍受欺凌。但凡你想做的,拼尽全力去做便好,不用想太多该不该,能不能。”
林玉慈这番话,让沈铎严心头一阵悸动。
“莫非,你想要入主中宫?”他皱眉问道。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你能走到哪儿,我便跟到哪儿。哪怕跟着你在这山上待一辈子,我都愿意。但是,如果有一天,你仗剑走出去,拿回自己该得的东西,我自是要义无反顾跟在身后支持你。”
借夜色做遮挡,吐露一番心迹,却又觉得微微有些肆无忌惮。她忙改口道:“中宫的事儿,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一阵微风吹过,小铃铛般的紫藤花微微飘**。
“也许,可以一试。”沈铎严轻轻地说,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
林玉慈的心,突然就开了花。
女人有时候简单又矛盾,一句很明显的谎话,也可以把她们哄得开心。尽管知道根本不可能,但只要他说是,不管做不做,她都开心。
她趴着没动,眉梢眼角带着笑,一双手不老实地在他胸口,轻轻地挠着。
“当不当皇后,当不当王妃,住在这穷乡僻壤,于我来说,都无关紧要。反正,跟你在一起就好。这辈子,你也别想逃,我也别想走。咱俩瘸驴配破磨,就这么一辈子,我也就知足了。”
她嘟着嘴,自认说了一段动情的话,表明了自己不贪富贵,无欲无求的心迹。
可到某人耳朵里,却听出了别的意思。
“你说谁是瘸驴?谁是破磨?”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