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严吩咐随从到后院去找孩子们,不料,一个随从神情紧张地过来回道:“二公子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沈铎严脸色铁青,厉声问道。
那随从很是紧张,小声说道:“刚才还在后院玩得好好的,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没了人影。”
林玉慈一听,也紧张起来。
仲熠素来调皮,日常玩闹时,也常常躲起来让人去找。只是,在家里和在陌生的地方,总归不同。
况且这响御寺建在山顶上,四周皆是悬崖峭壁,通往寺院的山路只有一条。万一出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敢多想,只觉得心脏蹦蹦直跳,抬头看一眼沈铎严,见他也是紧张神色。
两人一商量,丝毫不敢耽误,兵分两路做好安排。林玉慈带着伯思和彩之先去禅房等着,沈铎严带人四下去寻仲熠。
沈铎严绕着响御寺四周看了一圈,半人高的白石栏杆,一跃便可翻下去,栏杆外一小段陡坡,坡上满是砂砾石子,再往下便是荆棘遍布的陡崖。万一摔下去,只怕凶多吉少。
他翻过去看了一眼,只觉惊险异常。如若仲熠自己,他断不会置自己于这样的危险之中,但是如果有歹人作祟,这事儿,便不大好说。
沈铎严不敢有丝毫大意,命人沿着白石栏杆一寸一寸细细地找,他自己则带了赵山,顺着山路往下寻去。
出了寺院大门,往下百十来米,有一处平台。平台上建有一处亭子,亭下有石桌石凳,可供路人休息。平台一面临着山路,其他三面围拢着参天古树,围成一处隐秘的小天地,就连夏日正午的日头也晒不进去,常年阴森寒意。
远远地,沈铎严听到一阵呜呜风声,风声中隐约夹杂着熟悉的声音传来。
他心中大喜,迈步便狂奔过去。
石桌旁,一大一小两人正热络闲聊。背对着他的,正是仲熠无疑,面对着他的,则是老熟人——夏桐安。
沈铎严不由怒气陡生。他又气又急,冷冷喊道:“仲熠”。
仲熠听了,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笑,手里拿着一柄小小的精巧的匕首,高举在手里冲沈铎严晃了晃,喊了一声“爹爹”。
沈铎严几步走上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匕首,拿在手里端详一番,柄上赫然刻着一个“夏”字。
“这位夏叔叔送给我的,是不是很精致?”仲熠不知其中危险,向沈铎严炫耀道。
沈铎严抬眼瞧向夏桐安,只见他今日穿一件月白色软罗跑,衬得长身玉立。远远看去,隐去武将的彪悍,竟然带了几分儒雅之气。
沈铎严眸色冷肃,仿佛能射出冷箭;夏桐安也一改刚才的谈笑风生,一张脸,换上一副混不吝的神色。
“赵山,你先带着仲熠回去。”沈铎严吩咐道。
赵山不知沈铎严和夏桐安两人谁的功夫更厉害,打眼一瞧,夏桐安明显年轻几分,赵山怕沈铎严吃亏,便迟疑着没动。
“你大可放心,裕郡王现如今有求于我,这事儿我不答应,他还有点不依不饶了,自然不会加害于我。”沈铎严这话是说给赵山听的,可一双眼却定定望着夏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