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严手上用力,夏桐安一张脸憋得发紫。
夏桐安任他扼住喉咙,却不还手,哑着嗓子继续说道:“尊夫人......自是......冰清玉洁,桐安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未有......羞辱尊夫人的意思。只是,桐安有一事相告,劳烦将军......听桐安说完,再动手不迟。”
沈铎严手上一松,厉声喝道:“说。”
夏桐安大口喘了会儿气,脸上神色稍有缓和,说道:“将军是正直之人,却不要高估恶人的底线。一次未得逞,不代表就会断了念头。尤其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女人,才是高挂在心头的白月光,才会心心念念,夜深人静之时反复思量。您就没想过处之而后快,一劳永逸吗?”
沈铎严无语轻笑,问道:“处之而后快?天下有这样的律法吗?只因恶人心存恶念,不得实施便可杀之?”
夏桐安狡辩道:“如按律法来说,还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说,你又何曾见过,哪个天子因杀人而担过责?历来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文镶帝一日觊觎尊夫人而不得,日后必然时时惦念。若他知道你们藏身在此处,保不齐便会来寻你们的麻烦。”
沈铎严冷笑,“按你这说法,这普天之下,难道就没有我沈氏夫妻容身之所了?”
不料,夏桐安又说道:“为何要躲?为何要藏?只因他继承了皇位?欺你,辱你,便顺理成章?
只因他们一朝登上皇位,便可为所欲为?便可杀人诛心?便可如恶魔一般,活在这人世间?
将军忍得下,我父亲忍得下,我夏桐安却忍不下。我必是要搅乱风云,救我父亲出牢笼,把无良无德无信之人赶下龙椅,肃清善恶,以儆效尤。
将军乃是天下名将,桐安今日过来,只为寻求将军帮助,并非心存恶意,还望将军知晓。
你我都是同病相怜之人,何不同盟,互助而行?修成同盟之好,互助彼此登上王位,他日两国必会万民同欢,长治久安。”
沈铎严盯着夏桐安的眼睛,许久不曾说话。
夏桐安一番话说完,心中咚咚直跳,连带着四肢微微发抖。
两人视线如刀剑相向,缠斗良久。
“得易,送客!”沈铎严冲得易喊道。
得易走上前,做一个请的姿势,客气说道:“裕郡王,请吧!”
夏桐安这回并未再纠缠,他长叹一口气,朗声说道:“桐安今日所言,皆出自真心。同盟之诚心,天地日月可昭。将军务必思量一番再做定夺。桐安先行告辞,将军留步。”说完,拱手作揖,自顾自往外走。
孔栾偷瞧沈铎严一眼,见他铁青脸色,怒气正盛,忙怯怯行一礼,跟着夏桐安走出门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沈铎严重重跌回到椅子上。
此番话犹如一颗石子,投入沈铎严平静的心湖当中,激起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