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之会意,不敢多留,快步溜了出去。”
原本热闹的屋子里,只剩下了沈铎严和林玉慈二人。
气氛,更尴尬了。
沈铎严清了清嗓子,放柔了声音问道:“你,要不要再躺下歇会儿?”
林玉慈一听笑了,自嘲道:“我躺下歇了这么久,还没歇够嘛?”
沈铎严被她呛声,也不气恼,反而讪笑着说道:“也是,老躺着反倒让人担心。”
“我昏迷了多久?”林玉慈问道。
“将近五个月!”沈铎严说完,习惯性地叹了口气。
五个月!想必这五个月他一定受了不少煎熬。以前,他可从来没有唉声叹气过,以前,他墨发如云,现如今,他仿佛老了十来岁,鬓边偶见银丝。
林玉慈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当初跟你说了那些实话,想必这几个月,他肯定备受煎熬。
当时在皇宫天牢里,林玉慈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才有了那些坦诚相告的话。一来不想有所隐瞒;二来,如果自己真死了,想必也能减少他们父子父女心中的伤痛。
眼下,侥幸死里逃生,她又回来了。可是,两个人关系却十分尴尬,夫妻不像夫妻,亲人不似亲人,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两人心照不宣,彼此都不敢直视对方,生怕对方旧事重提,可又怕对方误会疏远,反而表现得更客气有礼。
这分寸,真难拿捏!
门外窗根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沈铎严无奈皱眉,轻咳一声,提议道:“要不,我扶你起来走走吧?”
林玉慈犹豫了一下,却也没有拒绝,环视四周,问道:“这是哪里呀?”
“这是暮云镇,离玉昭城不远。当年西征在这打仗时,偶然路过,觉得这地方山清水秀,是个度假的好去处,便置办下了这套宅子,总共也没花多少银子。不成想,现如今倒成了咱们的避难之所。”
“哦”,林玉慈随口应道,只见屋子不大,却布置得十分雅致。唯独一点,放置了满屋子花瓶,窗台、桌上、地上......到处都是,多少有些杂乱。
“哪儿来这么多花呀?”她随口问道。
沈铎严一边扶着她,一边说道:“孩子们说你喜欢花,往年花开时总要折几枝插到瓶里欣赏。他们便有样学样,从后山折来,预备好等你醒来观赏的。”
林玉慈心头一暖,再瞧那些花,便不觉得杂乱,由衷赞叹道:“真漂亮。”
“养在花瓶里的总归不如山上的鲜活,等过几日,你有了力气,我带你到山上去看,那才叫美呢。”
林玉慈没言声,任由他扶着坐到桌旁椅子上。抬眼隔着门窗往外看,只见碧空如洗,白云如絮,仿佛一伸手便可摘下来似的。
微风隔窗吹来,扑面带着暖意,惬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