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侍卫见他有所动作,皆往前跨出几步,把夫妻两个团团围在中间。他们手执钢刀,寒光游走,齐声低吼,摄人心魄。
文镶帝很满意现在的局面,嬉笑着说道:“你夫妻二人,今日必有一死,我倒要看看,谁死谁活?”
“你莫要欺人太甚。”沈铎严气急,咬牙说完,抬臂一挥。冯至才手中托盘被他掌风掀翻,毒酒洒落地上。
一旁有人立功心切,举起钢刀,便朝沈铎严砍去。沈铎严把林玉慈护在身后,双拳艰难抵挡众人。
一记刀风由左方袭来,沈铎严正顾右路,躲闪不及,肩头被划一刀。锦绣罗袍被生生切开,肩头皮肉划出一道口子,鲜红血液瞬间涌出,把他白色罗袍浸透半边。
林玉慈慌忙上去查看伤口,只见伤口皮翻肉涌,血流汩汩,顿时心疼得紧。
沈铎严抽出腰间革带上暗藏的软剑,便欲拼命。谁知,那人却郎朗说道:“御前佩剑,视同谋逆,乱刀砍死也不为过。不要以为朕拿你没辙,把朕逼急了,满门抄斩便是你陵王府的下场。
你现在如此气盛,不过仗着城外三万兵马替你撑腰。你以为围了皇宫,朕便怕你?告诉你,朕的禁卫军虽只一万多,但守个十天半个月,自会有段家援兵赶到。到时候,你们插翅难逃。”
“那,如若他们围而不攻呢?”沈铎严冷冷问道。
“围而不攻?那我们就看看,谁能耗得过谁,来人,再备鸩酒。”
“喳”,冯至才应声,重又端来一杯。
他走到林玉慈跟前,阴险说道:“陵王殿下因你失去良多,现如今不过庶民一个,你忍心看他因你再失了性命吗?”
“你住嘴!”沈铎严看也没看冯至才一眼,只一声,便把那人吓得腿软,连带着盘中酒杯,也晃了晃。
玉杯通透,鸩酒散发着一股异香。
林玉慈抬眸看一眼文镶帝,问道:“你说话算话?我喝了这酒,便放他离开?”
文镶帝点头。
沈铎严抬臂拦在她身前,阻止道:“他的话,岂能相信。”
林玉慈扭头又望向段皇后,段皇后闭了闭眼,扭头望向别处。
“好,我喝。”林玉慈抬手拿起玉杯,一仰脖,一饮而尽。
沈铎严离她两步远,没料到她突然有此动作,慌忙艰难抬起左臂前去阻止,却为时已晚。
他一掌打在她的小臂处,空杯瞬间脱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地一声,落在地上,碎片四裂。
“我们可以走了?”林玉慈面不改色,拉上沈铎严的胳膊,扭身便往外走。
“你怎么这么傻?”沈铎严双目眦裂,冲她嘶吼。
林玉慈无语轻笑,眼下情形,只怕再耗下去,只会无故生变,能保得沈铎严及早离开,才是要紧。
“他那人又岂会遵守诺言,你喝了也是白喝。”沈铎严气到发抖。
“段皇后必是可信,有她在,必能保我们出宫。”林玉慈走出正殿,直觉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头顶冬日艳阳,照着苍茫大地,金碧辉煌的皇城,却无一丝温暖。
林玉慈只觉眼前数片七彩光晕,接连向她眼前飘来。她双脚仿佛踩在棉花里,步步艰难。
她不敢做丝毫停留,脚下生风,拉着沈铎严小跑起来。一定要赶在文镶帝反悔之前,跨出那道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