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冯至才肥腻扭捏的背影,马管营狠狠啐了口唾沫,“什么玩意儿!”
他二人的恩怨,大抵还得追溯到六年前。那时冯至才还在后宫某嫔妃宫里当差,马管营有一次到内院回事儿,因着中午喝了几口酒,晕乎乎见了嫔妃轿辇忘了下跪。
等他回过味来,慌忙跪地磕头告饶,那嫔妃也是好性,并未打算追究,可冯至才却不依不饶,上来就踹了他好几脚,还叫嚣着要把他押入慎刑司问罪。
恩怨就此结下。
马管营总想着有朝一日,得以翻盘,好好羞辱冯至才一番。奈何不过几年功夫,欺下瞒上、溜须拍马的冯至才反而步步高升,现如今更是成了万岁爷跟前的红人,一等一的大内总管。
而自己,马管营看一眼身后的天牢,叹了口气。
“头儿,这两人如何安置?”手下的小罗罗谨慎问道。
“随便安置,芝麻大点破事儿,还来麻烦老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本就气不顺的马管营抬脚踹在小罗罗屁股上。
那小罗罗也不敢言声,讪笑着手脚并用爬走,下到天牢里,冲底下人嚷一通,里边人开了一间牢房,把沈铎严和林玉慈推了进去。
“咔哒”一声落锁,众人打着哈欠重又回去睡觉。
沈铎严和林玉慈站在一片漆黑之中,恍惚产生一种隔世的错觉。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天牢里面?”林玉慈努力让自己声音不那么抖。可这种惧怕,却是如何自我安慰,都克服不了的。
“不会。”沈铎严语气笃定,说完抬脚往前探了探路。
他拉着林玉慈的手,一步一步往前探着走着。半天方才摸到一方土炕,两人顾不得脏净,纷纷坐下。
林玉慈又冷又怕,不停发抖。
沈铎严脱下外衫,摸黑帮她披上,低声说道:“对不起,如若不是因为我,大概你今日也不会受此委屈。”
林玉慈本就十分自责懊恼,如若当时不去整理裙子,不给坏人可乘之机,想必两人现在早已回家。
想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再想想三个孩儿,不由悲从心起,落下泪来。
“是我对不起你,总是拖你后腿。”她囔着鼻子说道。
沈铎严的心,如被人狠狠撞了一下,闷闷得发疼。他把林玉慈紧紧揽进怀里,喃喃说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们素来薄情寡义,为了权势恨不得把同族杀光。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何必自责。”
“如果,如果我们不能活着出去,怎么办?”林玉慈抬眸问道。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只凭着额头处若有似无一缕一缕的呼吸温热,感受到沈铎严的存在。
沈铎严默了默,郑重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好好商讨一番,接下来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