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拼死拼活,不过为了给你儿子谋一个前程无忧,可是他呢?明知你身处险境,却未多看你一眼。我已知你在他心中的分量,留你无用!”
沈铎严冷冷说道。
高氏一副尴尬神色,整理一下衣服,嘴硬说道:“你也不用离间我们。今日情形,你自是插翅难逃,还是先想想自己吧。”
沈铎严临危不惧,一副大将风范。他环视众人,激昂说道:“想自己?鄙人不才,自十六岁入了军营,一路刀光剑影冲杀过来,想过黎民百姓,想过沈氏江山,却唯独没想过自己。现在来看,不为自己筹谋,是不是便是错?”
他这番话明明是回答高氏的问题,一双眼却望向面前的禁卫军。
同为武将,自是惺惺相惜。眼下这番情形,如若不是皇权压制,那些禁卫军又何苦为难自己心中的英雄。听沈铎严一番高谈阔论,他们自认理亏,顿时气势矮了几分。
沈铎严又说道:“今日我若死于乱刀之下,必然心存怨恨,纵然化身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想要除掉我,从此高枕无忧,我怕你们是痴人说梦。
南业能让你们高枕无忧?西洲夏家能让你们高枕无忧?你们今日这般锦绣荣华,皆是我们三军将士浴血拼杀换来的。忠肝义胆,守疆卫土,到最后不得善终,反倒是玩弄权术之人,从此高枕无忧?
我姓沈的尚且如此,你们众人,又能逃得了几时?今日是我,明日便是你!”
沈铎严边说边抬手指向众人。他目光如炬,扫视一圈,众禁卫军纷纷胆寒,不敢与他对视。
“忠臣良将不得善终,玩弄权术的奸人却稳坐高堂。如此这般下去,北闵朝堂,必如蛀虫暗生的树干,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早已腐朽枯萎。一朝坍塌,定是必然。”
沈铎严大义凛然面向众人,往前走了几步,一时倒没人敢拦他,纷纷躲向后边。
冯至才和高太后一见众人这样,脸色骤变,推搡着禁卫军,寻了一个空档,跑出屋去。
众人有样学样,纷纷出来,屋子里一时只剩下沈铎严和林玉慈二人。
沈铎严站在门口,手指着冯至才和高氏,朗声说道:“眼下你众我寡,并不代表你们已经握住了先机。实话告诉你们,如若今日我沈某出了什么意外,不出两日,西洲夏家便可获知。没我镇守,西线必然崩溃,夏家军**,不过三个月,便可攻到皇城脚下。到时,你们这帮人,一个也逃不脱。”
沈铎严说完冷笑,回身稳坐桌前,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高太后梗着脖子说道:“西洲早已签了降书,你拿这个吓唬人,谁信?”
“血缘至亲,该翻脸时已然如此狠心,两国之间,说到底不过是利益为先的权益制衡。你垂帘听政多年,难道不懂?”沈铎严脸上带着笑,很是云淡风轻。
他没再看高氏一眼,抬手帮林玉慈整理了一番鬓边碎发,继而握住她冰凉小手,暗暗说道:“莫怕,一切有我。”
他的手又大又暖,林玉慈原本狂跳的心渐稳,努力冲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