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熠人小鬼大,轻易唬不住他。他假装翻了个身,依旧闭眼装睡。
不料,林玉慈朗声说道:“既然这样,为娘我可生气了。明日罚仲熠临帖十张;罚伯思骑马一个时辰;罚彩之一天不许吃糕点。”
话音未落,三个小脑袋齐刷刷扭过来,睁着大眼睛,可怜兮兮望向林玉慈。
沈仲熠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冲林玉慈说道:“娘亲真乃神探也,怎么就看出来我们是装睡呢?”
“是,娘亲火眼金睛,天下无双。不过,骑马能不能不罚了?”沈伯思素来善于动脑,却不爱骑马射箭这类活动,一听明日责罚他骑马一个时辰,便压力好大,此时皱着眉头,想求林玉慈通融通融,把责罚免了。
最可怜的还是沈彩之小妹妹。她嘟着一张嘴,差点哭出来,可怜兮兮说道:“我都已经睡着了,大哥二哥非要拉我起来,说今晚要跟娘亲睡,明日爹爹便会奖赏我们。早知道会被娘亲责罚,我就不来了。”说着说着,想起让人垂涎的栗子糕、云片糕、红豆糕……明天一天不能吃,简直太让人绝望了。沈彩之小妹妹张开嘴,便哭了起来。
沈铎严一听女儿哭,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忙上前求情道:“孩子们既然知道错了,我看责罚就免了吧。”
林玉慈瞪他一眼,心说,沈铎严啊沈铎严,你还有没有点原则?明明刚才心急火燎、怨天尤人的是你,现在跳出来当好人,充当慈父的人,也是你。
合着,你回来就是为了衬托我恶魔“后母”的人设吗?
三个小人儿一听爹爹帮忙求情,从善如流地从被窝里爬出来,穿上鞋便准备溜。
不料,大门依旧拴着。
三个小人儿个子太小,够不着门闩,猴急猴急的沈仲熠,准备爬到炕上,顺着原路跳窗离开。路过林玉慈身边时,还不忘叮嘱林玉慈:“娘亲,我觉得爹爹说得对。孩儿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责罚,该免就免了吧。”
沈铎严简直哭笑不得,一把把他抱下炕,拉开门栓开开门,把三个小人儿送出去,叫来各自的奶娘接了回去,方又回到内室。
热闹过后的**,自不去提,一事毕,沈、林二人这才有功夫闲聊几句。
“皇祖母现在如何了?”沈铎严幽幽问道。
“皇祖母她老人家,这些年操心颇多,身子不如以前硬朗了。”林玉慈累得睁不开眼,就那么半睡半醒地回道。
“皇上大婚,娶的谁家的女子?”
“当然是段家的女子,太尉家的嫡孙小姐,相貌、气度、人品,自是没的提,只一样……”林玉慈没说完,卖了一个关子。
沈铎严好奇心被她吊起来,翻身侧躺面对着她,催道:“哪一件不如意,你倒是说呀。”
“段皇后出身将门,喜欢舞枪弄棒。貌似,万岁爷不太中意。”
“哼,万岁爷中意怜儿那样的,可那样的,又如何当皇后?如何母仪天下?”沈铎严此时对小皇上很多不满,私下里语气便也不善。
皇上的家事,林玉慈不感兴趣,于是干脆闭着眼睛睡起来。
沈铎严此时来了精神,晃晃她的肩膀,把她叫醒,抱怨道:“你夫君好不容易才回来,你就不想多说几句话?”
林玉慈心说,老娘天天跟三个猴崽子斗智斗勇一整天,早累出屁了。现在好容易三个孩儿睡下了,相公也伺候饱了,咋还不能睡了?
这么想了,却不敢这么说,好歹得照顾相公的面子。于是,她眼皮没抬,闭着眼睛嘟囔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夫人,这半年我犯了些错误,接下来朝中可能会有言官时常参奏于我。咱们府上,大抵也不会像以前那般荣宠,这些,你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林玉慈半梦半醒听他一番话,一下子睡意全无,睁开眼睛问道:“你犯了什么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