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来话长。”方玉珂皱着眉,思忖着该从何说起。没料到站在她一旁的哥哥方义云,低声冲她吼道:“长话短说,赶紧的,别磨磨蹭蹭的。”
他这句话,彻底把屋里其他人给逗笑了。瞬间,屋内气氛不似刚才那般沉重,变得融洽起来。
“平常,我们都在万佛寺后山练功。如果宫里有什么事儿,我们也会装扮成侍卫或者宫女的样子,去执行些特殊的任务。大抵都是受高太后和高国舅派遣,去刺杀些什么人。”方玉珂边想边说,不再有任何隐瞒。
“那你都刺杀过谁?”得易好奇地问。
方玉珂一听,瞬间脸红了起来,小声说道:“师父他老人家说,不该问的不许问,所以,很多事情,我也不知情。”
得易觉得,这方玉珂虽然很多事儿比较糊涂,可她的功夫,着实不低。上次偷袭沈铎严,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仓皇应对,自己和王爷两个人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不由对她另眼相看。
沈铎严想起上次自己当街遇刺的事儿,想来这便是最近几年,高家人在朝中铲除异己的重要手段。得亏暗卫营的人赶来及时,如若是侍卫力量比较薄弱的文官,只怕是早已被当街砍死,成了冤死的亡魂了。
高家人的手上,还真是鲜血淋漓呀!
他们秘密养的这些死士,既冷血又冲动,从小被灌输了至高的仇恨,人生目的只为报仇二字。从小如工具一样长大,以自己血肉之躯,当了幕后真凶的炮灰枪头。
想起来,真是让人可怜又可恨。
沈铎严面沉如水,停止了提问。
得易抬手示意方玉珂退下,说道:“今日玉珂姑娘也累了,回去歇着吧。回头我们计划成功,大仇得报,必然不会忘了姑娘的功勋。”
他这话说得方玉珂脸上红了又红,她自然是不敢居功的。沈铎严能够不计前嫌,不再追究她的过错,也不曾连累到她哥哥,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将功补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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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八,宫里举行家宴。
沈铎严和林玉慈夫妻二人,携着三个小奶娃,到宫里去赴宴。
为了照顾太皇太后不太灵便的腿脚,宴席摆在了慈宁宫。
沈家素来人丁不旺。先祖皇帝戎马一生,生育了四个儿子,大儿子,便是沈铎严的父亲沈澄。二儿子和三儿子,少年时战死沙场,来不及娶妻生子,已经归了西。先祖皇帝过世后,四儿子沈洋,顺理成章当了皇帝。
奈何沈洋也是一个子女稀少且短命的,登基将近十年,只留下一个病歪歪的儿子,便是现如今的文镶皇帝。
于是乎,今日的家宴,便只有太皇太后、高太后、小皇上和沈铎严一家五口。
宴席上一时无话,就连惯常吵闹的高太后和小皇帝,都不曾发生争吵。
宴席后,高太后一刻不留,回了翠虚宫。
小皇上很是放松,约着沈铎严重新去欣赏他新得的那个宝贝古琴。
沈铎严欣然前往,跟着小皇上去了勤政殿。
林玉慈带着三个孩儿,留在了慈宁宫。
结果,沈铎严刚刚一脚跨入勤政殿的大门,事情又因为怜儿姑娘,发生了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