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裘翎扒在栏杆上,喊得嗓子都哑了。门外把守的侍卫仿佛没听见一般。
“你省省吧,别做梦了,他不会放过我们的。”方玉珂眼神中有懊恼。
她的手腕已经进行了包扎,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此时,整个人瘫坐在屋内干草上,越想越后悔,后悔自己当时一犹豫,错失了最佳的报仇时机。
“你跟我又不一样!”裘翎怒狠狠说道:“你想要他性命,我却不想。我只想跟他过日子,生孩子,我从没想过要他死。”
方玉珂轻笑一声,“瞧你那点出息。他如果喜欢你,便不会把你娶进门这么久,连正眼都不曾看你。你还要跟他生孩子?他碰过你吗?”方玉珂讽刺道。
一句话戳中了裘翎的痛处,她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他不喜欢我,为何以前每次去翠虚宫,总要多看我几眼?我偷偷送给他的帕子,也不见他还回来。”裘翎委屈得很。
“他,不过在迷惑太后而已。”方玉珂说道。
裘翎瞪着水漉漉的大眼睛,茫然抬头,“你说,他为了迷惑太后,才娶的我?他知道咱们过来,是为了让他家宅不宁的?”
方玉珂笑了笑,同情的眼神看向满眼落寞神色的裘翎。
情深义重、暗送秋波,不过是他的逢场作戏而已,他本无意娶她,只是为了降低太后对他的猜忌,才表现得如好色之徒、纨绔子弟一般。
谁知道,太后顺水推舟,把裘翎送给他,名义上为了给他扩充内院、开枝散叶,实则为了更好地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他早已识破,却将错就错,把裘翎迎了进来。只为了麻痹太后而已。
现如今,既然把她二人拿下,必然是准备要跟太后正面决断了。不管结果如何,裘翎和方玉珂早已是无用之子,兴许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你说,他会杀了我们吗?”裘翎小心翼翼问道。
“大概会吧。”方玉珂摆弄着手腕上的纱布,幽幽说道。
“呜~~~”裘翎痛哭起来,抱怨道:“你又何必非要置他于死地?如若我们不图他性命,兴许他就会放我们一马。”
方玉珂默了半响,说道:“你过来王府,奢望的是当他的女人;我过来的目的,却是要他死,或者要他生不如死。兴许他会放过你,却肯定不会放过我。”
“你跟他有什么仇怨?”裘翎擦干眼泪,问道。
方玉珂看她一眼,带了丝苦笑,说道:“我师父说,当年我父亲战死沙场,是被他父亲所害。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虽然他父亲已死,但父债子偿,却是天经地义的事儿。现如今,我孤苦无依一个人,死不足惜,不为父亲报仇,才枉为人儿女。”
“兴许有误会呢,只是你师父一家之言而已。况且,你师父这样怂恿着你去杀人,必然也不是一个好师父。”
“为何这般讲?”
“怂恿他人前去涉险,如非有个人私怨,便定是把他人生死置之度外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么能称之为好人呢?”
方玉珂听了,不甚认同,摇着头说道:“即使师父不曾让我复仇,我也一定会走上这条路的。我父亲乃是一代虎将,将门岂能生出贪生怕死之人。”
她二人名为主仆,实则不过相识一年而已。一起住在思栢院的日子,各怀心事,并不曾交心。现如今两个人身陷牢笼,反倒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