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一眼林彤佩,不觉吓了一跳,不过二十天没见,她可真是大变样了。眼窝深陷,眼底发青,一双眼不像当初那般凌厉,看人时眼神多了几分木然。原本带了几分婴儿肥,现如今却消瘦憔悴得风一吹便能倒似的。
扭头再看林玉慈,则是另一番样子。原本消瘦的脸颊,变得圆润了不少,之前的冷白皮肤,现在透着水灵,仿佛一掐就能出水。尤其漂亮的是那双杏眼,水灵灵,亮晶晶,一颦一笑透出一股别样的韵味。
他的计划,完美成功!
当然,对于林彤佩,沈铎严心底多少有些愧疚。再看向她时,便不好意思继续如以前那般凶狠凌厉,他强迫自己神色缓和,柔声问道:“二妹妹在这边可还住得惯?如果住不惯,我着人送二妹妹回府可好?”
林彤佩托着腮,盯着沈铎严,一颗心充满了期待。
这二十天对她来说,简直度日如年一般艰难。可一想到那天得易说过的话,想着几天之后便能见到沈铎严,便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就刚才,平白无故跟裘翎又一次连廊下相遇,免不了夹枪带棒又是互相嘲讽一番,一时心里憋屈,便冲进来找林玉慈抱怨抱怨。
没想到,竟然遇见了沈铎严。他一如往常的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而且他今天对自己笑了,不像以前每次都冷冰冰的样子。
林彤佩突然就想起得易跟她说过的话,他说,沈铎严回来有话跟她说。
一想到这些,林彤佩的心,不由便“怦怦”跳了起来,好像怀里揣了一只不听话的小鹿,按也按不住,迫切地想要蹦出来撒个欢。
而她心里积攒了二十天的艰辛和苦楚,被那只连蹦带跳的小鹿又踢又撞,一时间便忘了个干干净净。
她低下头,偷偷瞥沈铎严一眼,扭了扭身子,指尖的帕子搅啊搅,压抑着颤抖的声音,小声问道:“王爷,得易说您回来之后,有重要的话要跟我说。现在,您说吧,我听着呢。”
少女含春,表白对了人,便是如诗如醉;表白错了人,便是满身鸡皮疙瘩的恶寒。
沈铎严莫名打了一个激灵,捎带着起了满身鸡皮疙瘩。他心虚地看一眼林玉慈,她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捎带着看他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嫌弃和厌烦。
“你们聊,我去看看孩子。”林玉慈实在不愿意再当电灯泡,随便找了个借口,往内室去了。
沈铎严知道她误会了,一时情急,站起来想跟她解释清楚。不料,刚站起身,便被林彤佩一下拽住了衣角。
沈铎严扭头看她,她也不抬头,只埋着头,一味含羞带怯地说道:“王爷,您倒是说呀,我听着呢。”
说什么?沈铎严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
谁知道自己不在这段时间,得易为了稳住她当炮灰,说了些什么“卖国求荣”的话。
搜肠刮肚想了半天,猛然想到一件事儿,说道:“听说岳丈大人这两日便可到京,我正好找他老人家有要事相商,不妨顺路送二妹妹回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