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旁人,是在府里伺候了几十年的管家赵树,是打从沈铎严他爹沈澄刚刚当上世子爷,开牙建府时,就在府上伺候的老人儿。
“王爷,您可不能进啊!”管家赵树年逾花甲,可此时却鲁莽的像个毛头小子,明目张胆拦着主子的去路。
旁边粗使婆子们也齐声凑热闹,喊道:“王爷,妇人生产,乃是污秽之地,您可千万不能进去呀,万一冲撞了,会有血光之灾的。”
赵管家一边抱着沈铎严的胳膊,一边拼命点头,嘴里喃喃说着:“会冲撞的,您可不能进去。”
他们说的这些,沈铎严自然不信,也不说话,扭头瞪她们一眼。
昏黄灯光中,只见他双眼通红,满是狠厉之色,像是战场杀敌红眼的勇士。
其他人心头难免怕了起来,扑通扑通跪在地上,皆低头拢目,不敢再看他一眼。
沈铎严不由分说,三两下甩开管家赵树,抬脚进了屋里。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纵使他见惯了两军交战的惨烈景象,此时在自己府里闻到这气味,也觉得心上揪了一下。
绕过漆木雕花屏风来到内室,只见两个稳婆正跪坐在**,一人扶着林玉慈的脑袋;一人端着一碗参汤,艰难地喂着。
旁边丫鬟围了一圈,却也帮不上忙,一个个没有见识过生产场面,早吓得慌乱如热锅上的蚂蚁。
地上放着两个大铜盆,铜盆里热水还冒着白汽,可浸泡在水中的白色帕子,却已经沾染了血红,看着甚是触目惊心。
林玉慈的陪嫁丫头,一个唤做侍月,一个唤做云来。两个人跪在床前,一副慌乱的模样。
见他进来,满屋子丫鬟齐刷刷跪了一地,齐声喊着:“王爷恕罪。”
那端着参汤的稳婆,手上也抖了抖,把几滴参汤洒在林玉慈雪白汗湿的中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