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沈大人查这件案子可不是尹丞相与元戚深大所想,忽而这般安排,让两人都很难招架,甚至一度怀疑这皇帝是不是故意的。
若非是故意,他怎么会让沈从君来处理这个案子?两人心里都是一沉,对视一眼之后,又想对皇上进言。
然皇上却不想再说,摆了摆手道:“你们切莫再说这事了,就让沈从君去办便是。”
元戚沈心道这下算是落了空,不料想尹丞相在一旁却忽而道:“可是皇上,不是微臣相与皇上作对,而是沈大人他近来病了,这件事还是不劳烦沈大人的好啊!”
皇帝道:“嗯?沈大人病了?朕怎么不知道?”
尹丞相道:“已经好几日没来上朝,臣也是派人去打听上次刺杀的事才知道。”
“刺杀?”皇帝又是一问,显然对此并不知情。
尹丞相顺势道:“这事本不想叨扰皇上,让皇上分心。但既然皇上问起来了,那臣便说说吧。今年年初,有贼人进了微臣府上谋图刺杀微臣,虽最后并未得逞也被沈大人给抓了,但迟迟未作决断。”
皇帝闻言神色不悦,怒而斥之:“竟然还有这等事?那沈从之迟迟未断,这也太不像话了!”
广平侯闻言也是拢紧了眉头,握紧了拳头瞪眼瞧着尹丞相,忽而觉得这人比自己想象中更要心机深,满口胡诌竟然面不改色。
本是对付他的,现下倒是好了,将沈大人也给牵扯进来。
他怒而上前,拱手对皇帝道:“皇上,沈大人素来公正,之所以不愿做下决断,那定然是有原因。”
“有原因?侯爷这话可就不公道了,那贼人可是想致我于死地,我的性命都快没了,他难道还不该受罚?”
广平侯冷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丞相大人被人在府上刺杀,这事也是蹊跷得很呐。你书好端端的为什么那人不来刺杀别的人,就盯着你这全天下最仁善的丞相大人不放?”
尹丞相一怔,目光冷了起来,“侯爷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事还是我不对不成?”
“是啊,尹丞相为国为名,期间定是得罪了不少人,难不成还不能是仇家寻仇?”那元戚深帮腔道,纷纷对着广平侯怒目而视。
广平侯也不怕,对这二人狼狈为奸的鄙夷之色毫不掩饰,“仇家寻仇也有个因果缘由,谁知道其中是否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相信沈大人说不定就是知道了什么才突然病了,否则就凭他那样矜矜业业的人,怎么会不抓紧时间处理了这事。”
他这话意有所指,而且毫不留情步步紧逼,众人闻之无不哗然,面面相觑,就连上座的皇帝也看着尹丞相眯了眼。
尹丞相大惊,忙是否认,对广平侯更是恨得咬牙。
原本他以为只有王肃可恨,可是没想到,广平侯更可恨,竟然胆敢当着众人的面在皇帝面前丧说三道四。
真是可恨的一对父子,他若是这次不将二人扳倒,他势不为人!
两人在皇帝面前争辩不下,皇帝自然也不会就如此妄自下定论。
这件事定然事出蹊跷,平日里不争不抢的尹丞相忽而变得这般咄咄逼人,皇帝也不是没有察觉到。
为君之道讲究的人是个“衡”字,无论是君主与臣子之间还是朝堂之上大臣们之间,都讲究的是“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