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钦的屋子里始终散发着一股草药味,从他母亲去世开始,他的身子就一直不好,长年累月必须服药。
前些年不是咳嗽不止就是浑身乏力发热不醒,因为这个,他几乎足不出户,一直在院子里养病。
一年又一年,如此这般他早已失去了该有的欢乐,只能将情绪依托在念书写字上。他因为身子的缘故,不能去宫里的国子监,也不能在外面的书院学习,广平侯只能请先生亲自来家里教授。
可即便如此,他也失去了很多本该有的欢乐和机会。
他垂眸那一瞬间想起了很多往事,也因为深感痛苦。不过这些他都不愿暴露,只当自己全然不在意。
王肃也没再继续,几人静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二哥今早派人来找我,父亲可是知道?”
王长钦扯着嘴角苦笑,“父亲并不知道,不过我猜他应该猜得到。府上最近发生了很多事,父亲也变了很多.....”
王肃喝了一口热茶,淡淡道:“父亲的事,咱们就不提了,我和水姚来这里,只是因为你。”
王长钦再次垂眸,瘦削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茶杯,“可是三弟,难道你看不出父亲他现在也.....”
“二哥,父亲的事我管不了,不管是当年的事还是这此我回来之后的事,一切都已成定局,二哥就不要再说他了。”王肃毫不犹疑将他打断,眸子里满是决绝的冷意。
王长钦轻叹,没再说下去了。他知道自己无论再怎么说也都无法弥补自己这个三弟心里的伤痕,也索性不再说什么。
顾水姚在一旁打量着王长钦的屋子,适时转移话题道:“二哥身边伺候的人可还是过去那些?”
王长钦转头看着她,缓缓道:“我已经换过一批人,弟妹问这个做什么?”
顾水姚杏眸微动,却是道:“二哥一而再而三被人下药,身边的人不可不防。”
她说得直接,也是为了王长钦好。
王长钦收起笑意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直言不讳,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弟妹什么意思,多谢弟妹好意。”
顾水姚笑笑:“既然二哥知道,那二哥且说说为何会想到叫我们来帮忙?莫非是二哥发现了什么?”
王肃在一旁也是道:“二哥,既然话说到这里,那你就告诉我,你这此中毒,可是知道是谁动的手?”
王长钦脸色苍白地看着面前二人,心头屈辱丛生,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元熙墨的事。对一个男人而言,这是屈辱!
可同时他又很怨恨,怨恨那个女人心如蛇蝎,竟然还想将他置于死地。
挣扎之下他想起自己这具越发虚弱的身子,终于咬牙决定将这一切都告诉他们。
顾水姚和王肃早就知道元熙墨和王元熙的事,只是没想到,王长钦会如此冷静地将这些告诉他们。
而更可怕的是,王长钦这次中毒,竟然是因为喝了元熙墨送的汤药。
他的身子本在之前有了好转,可就因为喝了元熙墨送来的汤药,他就胸痛吐血。
王长钦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但是他不愿那个女人就这么死了,他断定她背后还有人!
顾水姚和王肃听了这些话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王长钦现在的模样,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那坏事做尽的元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