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肃眼见皇帝脸色不好，赶忙上前替顾水姚说话，“皇上息怒，内人说话虽不知轻重，但其心并无恶意——”
皇帝靠在床头合眼并不看人，深深吸了口气，眉头紧皱，“你们都下去吧，朕有些累了。”
王肃张了张嘴，只得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看不懂皇帝到底是什么心思，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因为顾水姚所言而被激怒。
皇上的心思谁也猜不透，九殿下朝着二人使眼色，“你们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陪陪父皇。”
王肃明白他有话要和皇帝商议，便识趣带着顾水姚离开。
顾水姚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那是皇帝的事。她随着王肃离开皇帝的寝宫，在九殿下的手下带领下出了皇宫。
而那头王肃和顾水姚才是离开，九殿下便转身对双眼紧闭的皇帝道：“父皇，孩儿认为顾大夫说得有理。”
皇帝幽幽叹了口气，疲惫不堪地靠在床头，许久才道：“那你安排下去吧。”
九殿下微微一怔，本以为自己还需再耗费一番口舌，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容易就答应了。
他转而浮起一丝欣喜，声调也拔高了许多，兴奋道：“是，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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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水姚和王肃乘着马车折返回家，一路上王肃都在担心顾水姚可否被皇上的话吓着了，不停安慰着她。
“皇上也有皇上的考虑，你若是觉得难受，日后我们再是不进宫，也不和皇宫里的有有任何来往。”
心底里，王肃也有些后悔，有些怕顾水姚胡思乱想。
他想着顾水姚自小也没见过什么大人物，从小就在村子里长大，皇帝突然板着脸那样说话，可不就是很容易将人给吓着？
可是不想他这安慰的话放在顾水姚耳朵里却根本没起作用，顾水姚压根就不害怕皇帝。
“其实，我并不怕，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有人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皇上动手？”难道就不怕东窗事发？
谋害皇帝可以大罪，一旦发现，那就是株连九族！
王肃抱着顾水姚手臂僵了僵，垂头去看顾水姚的神色。
顾水姚面色如常地看着他，仍旧沉浸在之前的事上，“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
王肃觉得她是真的不怕，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原来你一直不出声，想的是这个？”
顾水姚眨眨眼，“不然呢？你觉得我在想什么？”
王肃无奈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目光放到了正前方，淡淡道：“皇宫里的事都不是简单的事，敢做这种事的人都不怕死，他们是一群赌徒。”
“赌赢了就得了想不尽的荣华富贵，赌输了那就听天由命。”
“可是他们就没考虑过他们的家人么？”
王肃淡淡道，“这就是一条不归路，家人或许在他们眼里，并没那么重要。”
顾水姚沉默，好一会儿没说话。
马蹄声和车轱辘叩击石板的声音层出不绝，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
王肃和顾水姚下了马车，临走时车夫朝着二人告辞，王肃给了那车夫一锭银子，道是有什么事，务必前来告知。
那车夫笑吟吟地将银子收下，对王肃道：“公子真是客气，那小的现行告辞。”
王肃点点头，看着那车夫离开，这才转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