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姨娘虽然惧怕元氏,但说到底也不完全顺从她。
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一直都活在侯府狭缝里的她们何尝甘心过?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元氏让她们往东,她们绝对不敢往西,元氏克扣她们的月例,她们也只能忍气吞声。侮辱诋毁这都算是家常便饭,最可怕的是她们的所有一切都在元氏的掌控之中。
也不是没想过和她对抗,只是在看到这么多年来那些和元氏对抗的人都死于非命,她们能活下来已然大幸,便不敢轻举妄动,一直隐忍至今。
好在恶有恶报,隐忍半生,终于让她们等来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两个姨娘能在这侯府一直待下去,心中计量非比常人,虽然知道这是个大好机会,但这种话也不能是她们亲自说出口。
于是这两个姨娘便推出自己院子里的丫头,借着她们的口将这件事说与广平侯听。如此一来,就算元氏知道了这件事,那她们也可以全身而退。
广平侯听完这话大怒,当即挣扎着就要起身去寻那元氏,可是奈何身子酸软,他还没起身就已经气喘吁吁,“岂有此理,你们....你们为何不早些将这种事告诉本侯!为何现在才说!”
如此大事他竟然现在才知道,若是近日他不追问,那这件事什么时候他才会知道?2而这侯府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两个姨娘悄然对视一眼,而后纷纷是跪在了地上,低着脑袋哭诉道:“侯爷,不是妾身不想告诉侯爷,而是....”
“是啊侯爷,我们人微言轻,说出来的话也不一定有人会信。再者这种事,我们也不敢说,毕竟....”
两人的话戛然而止,故意留了半句不说。
广平侯顿然想到了什么,他喘着大气靠在床头,双目已经完全变得猩红,整张脸都开始不受控制的扭曲,狠狠道:“说!有什么不敢说!你们是本侯的人,本侯让你们说就说,谁还敢说个不字?!”
两个姨娘却是不敢应下,而是道:“侯爷,这件事我们得了大夫人的令才敢说....”
“大夫人道我们有什么必须得先让她知晓才能说这种话....”
广平侯大怒,这才想起了李信的话来,连忙道:“她?这话是她亲口说的?”
两个姨娘怯怯点头,其中一人道:“正是,大夫人说的我们也不敢违抗,她也一向威严,所以我们有什么事也不敢去麻烦她....”
“....”广平侯咬牙,终于察觉了此事里的不同寻常,“那她可是知道大少爷这事?”
两个姨娘不开口,只是垂着头,既不否认也不肯定,反倒是她们身后的丫头中有人开口:“侯爷,大夫人她知道!当日我们不小心撞见的时候,大夫人就在场,也是大夫人她让在场的人都不要说出去,否则....”
广平侯捏紧了拳头,心头一阵抽痛,“否则什么?”
那丫头顿了顿,而后梗着脖子不要命了那般道:“否则,大夫人就要将说出去的人乱棍打死!”
如此一言,广平侯的心彻底凉了,半晌都没出声,无力地躺在**,脸上憔悴更甚。
两个姨娘趁此机会在广平侯面前表现自己的关心,整整一个下午都守在他身旁,虚寒微暖,甚至还别出心裁地替了元氏说好话。
然这一切不过时火上浇油,让广平侯对元氏越发厌恶。
想起李信离开时候的那些话,他心如刀绞。
信任的人不是背叛就是离开,他以为,留在自己身边的人才是最值得自己珍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