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肃在一旁瞧着二人的神色,心头疑窦丛生,断定这件事定然不简单,便是问道:“水姚,爹,你们这是....?”
“难道这件事你们知道?”他皱着眉看向二人,走了过去,也是看向那封信。
十二年前,多么遥远而又触不可及的时候。
眼前的顾氏父女似乎都因为这件事而生了异色,仿佛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而这件大事,似乎和这信上写的直接相关。
坐在座椅上的顾水姚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拿着那信的顾正南更是难过到一度哽咽,双手一直在发颤,字不成句。
可仔细一听,却又似乎能依稀听清楚,“这么多年.....到底.....到底....有人记得....”
碎落的字句仿若那飘落的花瓣,零零散散,但,终究是听得见,终究是能听见。
王肃心头为之一震,眼里的难以置信不言而喻。
如果听得不错,之前这信件里提到了尹治平,还提到了他哥哥,那这样一来,这封信所说的“贼人”不就是尹丞相以及他胞弟尹大人?
“爹,难道你....你知道这件事?”他讶异问道,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尹丞相?怎么会和尹丞相有关?
想起尹丞相和尹大人那两张慈祥正直的脸,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信上说所写的事与他有关。
顾正南红着眼看着手里的那封信,听见他问话这才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他红红的双眼和动容感慨的神色,“说来也是巧,这信上发生的那场大水,我们一家都经历过,也是因为那场大水,我和水姚还有她娘才逃难到了安阳村....”
也是因为那场大水,他的女人途中得了重病,等到终于安定下来的时候已然时日不多,没过多久就没了。
留得他和顾水姚父女二人留在这世上相依为命,可怜啊。
顾水姚记忆深处的那些过往片段也都随着顾正南的声音浮现了更多,她仿佛也亲身体验了一回这一家人的生离死别,那种心痛和恐惧,就如那彻骨的痛一样让她铭记。
这些记忆深深地被埋藏在这具身体里,并没有因为原主的离开而烟消云散,仿佛记忆犹新。
那个死去的美丽女人是原主的娘,有着一张动人的脸,很温柔的一个人。她爱这个家爱着这个家里的每个人,她还很年轻,可是一场大水突然而来,她没死在大水里,却死在了他们安定下来的时候。
风吹得萧瑟,那个美丽的女人死了之后便被埋在了小山坡上。一个小土堆,周围堆着一些石块,土堆竖着的是她的石碑。
人死了不过就是一闭眼的事,但对于身边活着的人而言,却是不可磨灭的伤痛。
顾水姚知道,这是原主的执念,也是她唯一的执念。
她轻轻摇头,记忆如幻灯片一样在眼前一晃而过,若是没有这件事她也不会看到这些深藏在这具身体里的秘密。现在看到了,心里却不怎么好受。
顾正南虽然看不懂这信上写的什么,可是听顾水姚说起这信上写了十二年前发大水的事,他就想捧着这封信死也不撒手,仿佛是抓住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王肃在一旁默了默,忽而道:“爹,可否也给我瞧瞧这封信。”
顾正南抱着那封信点点头,抬起袖口抹了抹发红的双眼,“好,你也瞧瞧。”
王肃接过他手里的信,凝神看了起来。
顾水姚整理好了情绪起身扶着顾正南坐在,又是问道:“爹,秦公子可是说了这东西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