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钦根本不知道自己对顾水姚的关心背后承载着的又是另外一个女人的痛心和悲戚。
元熙墨眼睁睁看着他如此关怀另外一个女人,心如针扎,眼泪一直在眼里打转,神色低落而又脸色苍白。
王长钦从未对她露出过如此关切的神情,一次都没有,原本刚成亲的时候两人之间相敬如宾。
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相敬如宾早已不复存在,现在两人之间剩下的只有“相敬如冰”。
她胸口一阵绞痛,看着眼前的此情此景,看见王长钦对别的女人如此担忧,她根本没办法继续欺骗自己,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爱她!
哪怕她端庄得体,说话举止无半点逾矩的地方,可他的眼里还是看不到她。
为了支撑起她仅剩的一点自尊,她不得不咬紧牙关,继续硬撑下去。
哪怕这个男人心里没有她,她也不能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
不喜欢便是不喜欢罢,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还要继续留在侯府,哪怕王长钦心里根本没有她!
只见她上前站在王长钦身后,脸上挂着她最为得体的笑容,上前恭恭敬敬地朝着广平侯和元氏行礼,嘴上却劝道:“相公,你怎么能这样对父亲说话?父亲之所以这么做想必也是有原因,我们做小辈的,应该对长辈多加体谅才是。”
王长钦斜眼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无论怎样,都不应该用这种方式将人给抓了来,怎么说她也是三弟的夫人,怎么能这样做!”
元熙墨盈盈水眸里的水光越发明显,心里也越来越发寒,“相公,那位姑娘不是也没事?你为何定要追究这件事?大家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解决这误会不好么?”
顾水姚在一旁呛声,“这可不是误会,侯爷命了人来抓我就是为了给我教训,我知道他早就容不得我,这次不过是有了个由头罢了。”
元熙墨侧头笑吟吟看向顾水姚,眼里却没有丝毫温度可言,“顾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侯府对你如何,你扪心自问说这话难道不觉得愧疚么!”
顾水姚听出她话里的嘲讽,冷冷道:“我怎么会惭愧?待人如何不是靠着嘴说的,我好歹也算是救过侯爷的命,可侯爷却觉得这是我的本分。我不似夫人你这么巧舌如簧,也不似夫人你这么懂得讨好权贵。要我违心说你们对我好,那我做不到。”
见过会害死人这种好法么?不好意思,还真是没见过。
元熙墨被她的话堵得脸颊一阵红一阵白,“什么讨好权贵,什么巧舌如簧,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情绪激动,赶紧去看王长钦是什么神色,生怕王长钦因此而更是厌恶她。
可刚一转头,她就瞧见王长钦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看着她,那模样生生刺痛了她。
她神色颓然,心里虽然怨恨顾水姚,可恨意却抵不过这铺天盖地的刺痛。
眼见她苍白着小脸尴尬地站在原地,忽而一个人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大胆贱人,你怎么还敢对我们侯府的人出言不逊,我看你就该被好好惩罚,也好长长记性!”
此声带着怒意和警告,但这声音的主人却不是王长钦此。
众人微微一愣,循声望去,却发现这人不是别人,而是之前一直唯唯诺诺不敢出声的王元熙。
只见这王元熙忽而壮了胆一眼抬起头来,说话也不打哆嗦了,浑身也不发抖了,也不害怕见人了,浑身仿佛充满了力量,正雄赳赳地瞪着顾水姚。
“你这个贱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你赶紧给我二弟妹道歉,否则我饶不了你!”
顾水姚挑眉瞧着眼前忽而气势汹汹的王元熙,忽而觉得莫名好笑,“大公子现在不害怕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