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安阳村从她丈夫那一辈开始就做起了村长,如今村长又是他儿子,她几十年一直守在这村子里,见过了这小村庄各种大大小小的风风雨雨。
还真没见过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她打定主意,果真在当天傍晚一家人吃完晚饭的时候,她将村长叫了出来,问起了这件事。
村长乍听大惊,暗道怎么自己老母亲都知道这件事了。
可后来一想,自己有这么个嘴大的媳妇,能不说出去么?
他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可却又忍住了。
沈老见他这一脸的愁闷,越发认定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更是追问。村长的责任在于对整个村负责,虽然不见得是个什么官,可肩头的责任可一点不小。
若是真有什么棘手的事没处理好,那日后出了事可就是他的责任。
她拢共就这么个儿子,怎么能不担心。
村长护送沈老回了她那屋子,走了一路也听了沈老念叨一路,忍不住又长长叹了口气,苦笑着说:“娘,这件事儿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老没好气看了他一眼,“什么不知道怎么说?你直说就是了,你娘我什么没见过?你爹当年做村长的时候,后山滑坡了死了人这事都是和我商量一起解决的,你这事难不成比那事还棘手?”
那时候多紧急,村子里的人叫苦连天,大家都以为整个村子都要完,可后来呢?不是仍旧好好的?
村长沉吟,“可是,若是这事关乎咱们整个村的未来呢?更关乎儿子我的未来呢?”
沈老:“...什么?还有这么大的事?”
看着自己儿子,沈老宠辱不惊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异色。
村长苦笑,将沈老扶着坐下,终于松口愿意透露一二分了,只是语气格外无奈,“娘,既然这件事迟早瞒不住,儿子我就告诉你吧。今天那来的三个人,的确不是一般人,他们是都城那边来的人,是广平侯派来的。”
“广、广平候?”沈老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确认了一遍,生怕是儿子说错了。
可村长认真告诉她,她没听错,还顺带解释了一遍,这广平侯地位有多高。
万户的封地,还有尊贵的身份,完全不是他们这种小老百姓能见的人物。
房内油灯闪着微光,正好照亮了母子二人的脸,沈老惊愕地瞪大了眼,好半晌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沈老回过神来,接着又问:“那,那他派人来我们这村子里做什么?”
这安阳村距离都城并不近,那权势地位卓然的侯爷怎么就偏偏来了这里?
她可不信是巧合。
而这就是这件事的关键,村长看着沈老,小麦色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娘,你可还记得十年前,我怎么就收留了候氏母子?”
沈老闻言,眼眸一瞪,忽而长大了嘴,“你的意思....难道....他们....”
村长点了点头,“十年前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可后来突然有一天,有人来这里告诉我一定要照料好他们母子....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们是侯府的人。我以为十年过去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可没想到....”
沈老听着听着,忽而想起了十年前,那时候候氏母子才来,哭诉着自己死了男人。她以为候氏不过是富贵人家落难的妇人,可哪里知道,她竟然和侯府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