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水姚带着李老爷送的米回了家,刚进门候氏就发出一声惊讶,“水姚啊,你咋又带了这么大一袋子粮食回来?家里不是还有好多?”
顾水姚将那一袋子粮食提溜进去,无奈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要,但这是瞧病的人家硬要塞给我的,若是我不要人家还要日日来送,我这才没办法收下。这还是只是拿了袋粮食,其余的都分给了那回春堂的人,根本拿不回来.....”
候氏闻言这才恍然,“原来是人家给的,我以为你这又是去买的...家里粮食还挺多,如今啊,一个米缸都放不下啦。”
顾水姚抿唇一笑,将米给提进了厨房,候氏跟着进去,看着那袋子米在身后又是感叹,“以前倒是不晓得你这么能干,如今嫁到了我们家来,将家里打理得紧紧有条不说,在外还给人瞧病,如今大伙都说你好,都说我娶了个好媳妇....我也觉得你好,可我们王家却什么也给不了你....”
顾水姚还在往米缸里倒米,闻声动作一滞。
身后候氏突然感叹,她可是从来都不这般感秋伤悲,顾水姚听得微微一愣。
顾水姚直起腰身回头看着她,“娘说这些做什么?我觉得娘对我挺好,相公对我也挺好....”
候氏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我也很欣慰,咱们家虽然条件是不好了些,但是肃儿对你是一心一意,成日瞧见你这么忙碌,我心里也不忍心,虽然咱们家里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肃儿养着咱们一家还是不成问题......”
顾水姚隔三岔五就下山一趟,这段时日下来,脸颊都便瘦了。
候氏是真心疼她,但是顾水姚却想也不多想就摇头,笑着道:“我一点也不累,娘,我真的一点也不累。能够看病救人,这是我一直都想做的事,何况还能挣钱补贴家用,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候氏也说不过她,见她是真喜欢,也不好多说什么。村里的人对她多有称赞,顾水姚也没有什么越矩的事情,让她实在没得说。
婆媳二人在厨房里絮絮叨叨没一会儿就说起了别的话,再有一会儿王肃也回来了,一家人吃了晚饭,又聚在一起聊了一会儿白日里发生的事,时间也就这么溜了去,平静祥和,温馨安逸。
可就在村口,傍晚时分,大树下几个人正在窃窃私语,时而发出一声惊呼,似乎是叹息似乎是嘲讽。
本是静谧的傍晚时刻,此刻变得叽叽喳喳,妇人们爱凑热闹,经过路过自然会停留几许。
可是这话题实在是特殊,这回可不比往常,更有不少男人来了也凑了上来。
什么人啊事啊的都逃不过人的嘴,大树下人越来越多,每一会儿就围成了一群人。
“啊,怎么还有这事?看不出来啊!”
“什么不可能,人不可貌相,再者之前不说也传过这种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啊!那她婆婆知道这件事么?只怕会被气死的!”
“可不是就会被气死!人儿子对她真心真意,结果人家嫌弃家里穷...”
“...可她不都是自己还去当大夫的么?听说一个月不少银钱呢!
“...那你是不知道,就是这样才和那有钱男人搅和上的...那男的还说要养她一辈子呢!”
“哎呀我的天王老爷,想不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
月色渐浓,村口的人群还仍旧没散去,白月渐升枝头,待到鸟儿散去,整个村长才是恢复了宁静。
一夜,似乎平静似乎又不是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