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夫在保和堂内坐了整整一个白天,整整一个白天,保和堂内进进出出的人不超过五个。
五个人,才不过是之前的零头,生意之寂寥可见一斑。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他已经尽力了,丝毫没有任何起色,他又能如何?
早前去了几个村子里探听情况,结果来来去去了好几趟才是发现,原来这些个村子里如今也有了新的游医,根本不需要来这山下求医。
来了山下又贵又麻烦,谁会来?
莫大夫见这条路断了,去了几次也就不再去,而是去想其他法子。
什么给人免费看病,什么给人低价卖药,这都试过,可效果却并没有太明显,反而还因此被这保和堂内的伙计和掌柜讥讽训斥。
浑浑噩噩度过一日,他也是逐渐失去了信心,即便是被保和堂内的伙计和掌柜嘲讽,他也没有心去理会。
恹恹出了保和堂往家那边走去,不想还没走几步,就听身后保和堂内传出一阵哄笑,笑声刺耳,仿佛针扎一样在心间。
“呵,瞧瞧,瞧瞧他,以为自己这么点本事还能在这里呆一辈子?真是可笑!”
“医术不行也就罢了,做人还不识好歹!如今这生意比之前还不好,怎么不反思反思自己,还整日板着个脸,以为自己是尊菩萨?谁都得供着他不成?”
“就是!不过咱们也不用担心,我听说啊,咱们那小秦老板已经和那回春堂的神医顾大夫说了,若是那顾大夫愿意来咱们这堂子里做坐诊大夫,什么条件都能答应!甚至连每月的银钱也比如今莫大夫要高上好几倍!”
“啊?可是千真万确?”
“就是千真万确,我亲耳听见秦老板和那边永说的!这还能有假?”
保和堂内几人的声音宣扬得极大,即便他已经走了出去,可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宛若晴天霹雳,他素来挺直的脊背晃了晃,最后竟然听不下去狼狈地跑开,脸也彻底失去了颜色,白得瘆人。
堂内伙计戳了戳那柜台前的涂掌柜,用下巴指了指那门外,道:“涂掌柜,人都走了,别说了,我看似乎是跑着走的。”
涂掌柜道:“跑着走的?怎么跑的?”
那伙计道:“自然是脸色不好听不下去跑的。掌柜的,这样我们....是不是过分了?”
涂掌柜却是道:“过分?我们过分?我们一点也不过分!这说的都是实话,怎么就过分了?反正迟早她也是要做这件事的,我们提早一点告诉他,有什么不好?”
有人觉得这说法没错,有人却还是迟疑,“可是涂掌柜,我们这样说他要是接受不了怎么办??”
“接受不了?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涂掌柜却不以为意,他才不需得管这些。
莫大夫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么?
没有!
既然没有,那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几人一听,没了话语,似乎觉得有点道理,很快便将莫大夫忘却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