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两银子!这在安阳村的人看来,可不是小数目。尤其是在齐家看来,连买鸡蛋都觉得为难的人家,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拿出几两银子来。
柳月梅脸上那虚情假意的笑容实在是挂不住,不过是瞬间,便垮了脸,“你说什么,几两银子,你开什么玩笑!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我们么!”
顾水姚哼道:“我可没有存心为难你,就我之前来给你瞧病的事,从始至终你们家也个表示,如今你既说起来要感谢我,我让你给几两银子也不过分。”
她这话说的是实话,且不说别的,就说是看病的事,那齐家也不占理。何况这事附近的人也都晓得,若是当时没有顾水姚,这柳月梅肚子里的孩子可指不准能不能保住。
柳月梅当时病着,这事自然算不到她头上,若是深究起来,那也是齐家娘俩的责任。齐茂名念书没钱,所以这账说起来该算在柳氏的头上。
齐茂名聪明如何想不到,被人质问要钱这事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急得皱眉,胸口一口郁气越来越浓,深感脸上无光。
读书人最忌讳的便是名声被人给破坏玷污,齐家虽然是穷,但还不至于要到拖欠人钱不给的地步。他只知道之前顾水姚来看病的事,但没料到她竟然会说钱的事。
如此较真,一分一毫的利益都计量得清清楚楚,他心也是寒得很。想当初,顾水姚可不是这样的。
帮他家干活,帮他洗衣做饭,帮他挑水砍柴,可从没有怨言。
如今倒是好了,她不仅不愿意和他亲近了,甚至还要和他划清界限,帮个忙都要谈钱。
他真的寒透了心。
他胸口郁气难消,再加之对面面对的是顾水姚,忍耐似乎比以往更加艰难。柳月梅还想说什么,那齐茂名便将她给扯了进去,边走边气着道:“给钱,你放心,我定然会给你钱,我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给你....”
柳月梅从未见过这般愤怒的齐茂名,之前还气势汹汹的,瞬间如霜打了的茄子,一句话不敢吭。
她来了齐家这么些日子,自然也知道齐家其实没多少钱,而且仅有的那么点钱也都牢牢攥在柳氏手里,想从她手里拿钱出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柳月梅见齐茂名进了屋,还真就开始在家里四处乱翻。什么柜子床头,全都翻了个遍,看得她是心惊肉跳。
“相公,咱们不用给,几两银子,没必要给那小贱...给那顾水姚。”
齐茂名压根没搭理她,任由她去说,别说,在柜子里还找到了几个铜板。
柳月梅瞧着肉疼,心头暗骂,可嘴上却仍旧劝道:“相公,她和咱们家也这么熟了,帮个忙怎么了?非得给钱?你又不是不晓得你不久要秋试,如今正是花钱给你补身子的时候,怎么能给那么多银子出去?”
齐茂名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一个堂堂正正的读书人,哪能受她这种冤枉气,你别拦着我,我一定要找出银子来,让她再说不了什么!”
对,再说不了什么。
柳月梅一听,心头转了好几个弯,“可是相公,咱家以前也没亏待她,她现在帮了咱们一点小忙就斤斤计较,她怎么不说咱家对她以前怎么好?这水妞怎么忘恩负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