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水姚早晨煮了点粥,又拌了点小菜,早晨人体的脾脏困顿呆滞,食物不宜被消化吸收,所以她做得也清淡。她做饭是极快,虽然日日做,但她也不觉得劳累和枯燥。不到两刻钟的功夫,饭菜便冒着热气端上了桌,她将碗筷摆好,再去唤了候氏和王肃。
候氏就在外面,很快也就进来了,倒是那王肃,在屋里换了身旧衣裳迟了一会儿。他今日要去别人家干活,天气又热,他若还是穿在家这一身那怎么能行?于是便换了之前的衣裳,将袖子挽到了手肘的位置,领口也被解开,又是过去的打扮。
他一出门,便瞧见顾水姚已经给他添好了饭菜,空气里飘着米粥的香味,闻起来,似乎比以前吃过的要好吃。他想也不想就坐到了坐了顾水姚的长凳上,紧挨着她,脸上挂着如何也散不去的笑容。
顾水姚觉得他靠得太近,怪别扭的,便往一旁挪了挪,不动声色,头也没抬。可不想刚挪走,那王肃又贴了上来,让她进退两难,免不得瞪了他一眼。王肃也不在意,他就是想和她挨得近些,有什么不对?
于是这顿饭吃下来,候氏就瞥见小两口小动作不断,最后也是没办法地摇摇头。这事说也没法说,本还以为自己儿子娶了亲就长大了,可哪里晓得还是这个性子,真是让他没没办法。
不过候氏对顾水姚还是出乎意料的满意,尝过了她做的饭菜,又瞧见这丫头也不懒惰,人也是个好人,心地善良,瞧着真的不错,模样也好。
可就是有一点,她始终介意,那就是她是个二嫁的。
她如今虽落魄,但却还不至于没有原则,儿子是心头的好儿子,她本希望娶来的媳妇也是个好媳妇。若是顾水姚是黄花大闺女,那她就更满意了。她心里始终有那么些缺憾,嘴上不说,却耿耿于怀。
一家人吃完了饭,那王肃便要动身去寻纪全一起动身。两人虽是后来认识的,但却一见如故,很是合得来,如此便熟识了,后来关系越来越好,也就成了好兄弟。只是要走之前,他心里颇为不舍,便跟着顾水姚收拾碗筷,进厨房的时候亲了她小嘴一口,惹了她脸红不已,又是瞪了他,他这才舍得离开。
他心里揣着事,匆匆告别候氏,便大步往纪全家走去,心里滚烫滚烫的。纪全说要给他的东西他晓得是什么,以前他就听说过,只是从未见过,听说上面画着的可都是不可为人道也的好东西。
他心里千转百回,虽然以前先生曾说过,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也曾说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但不过是看一本册子,又有什么关系?他稳了稳心神,走到纪全家门口的时候,模样又恢复了平静。
纪全此时也正好吃饭早饭,正在家里教训着妻儿,脸色微怒,见到王肃来了,这才收了怒意。“懒得和你说,虎子来了,你自己千万记得好好照料好家里的事,可别学着那懒婆娘,什么都不知道做还幺蛾子多!”纪全扔下这话,便不再看自己屋里可怜楚楚的妻儿,起身便出了家门。
王肃站在他家门口还未开口,就见纪全走了过来,神神秘秘从怀里掏了本册子出来,一把塞到王肃怀里。
“这个你可千万不要和别人说是我的,也要仔细些不要给看瞧见,要是被人发现,这可就糟了。”这册子虽然并不罕见,但却是个上不来台面的东西,讲的是闺房中的乐趣。
只是男女之欢素来不能为外人道也,被人瞧见那定然会得一个登徒浪子的称号。纪全有妻有儿,还是估计这些,所以让王肃千万不要声张。
王肃赶忙也将东西揣进自己衣服里,小麦色的脸也都红了起来,连是点头。
他也不敢将这东西拿出来给人瞧见,所以不肖旁人提醒,他自己都会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