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水姚拿着用草药换来的二十文钱,和顾正南在集市上逛了一圈,买了些粮食和做鞋的布料。顾正南的鞋子已经许久没换了,她也是时候该给他做一双新鞋了。
在顾水姚的记忆里,顾正南这双鞋还是去年做的,他人高体壮,每次都穿着这双鞋,进山也穿它在家也穿它,再好的鞋也熬不过这般打磨。
她循着原主的记忆,大抵也知道该如何做鞋,纳鞋底,镶鞋面,这都是基本的工序。原主什么都会做,可是比她要强,可惜,可惜就这么走了。
顾水姚拿着买来的鞋面微微叹息,拿着买来的东西和顾正南往回走。顾正南劝她给自己买些东西,可顾水姚却摇头不肯买,还说了些歪理,让顾正南越发心疼她,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可孩子长大了即便再不舍,该走的始终得走,留不住的始终留不住。他可以保护她一时,可保护不了她一世。
顾正南缓缓走在顾水姚身后,眼角有些湿润了,他猛地炸了眨眼,将眼角的湿润感赶走。可赶走了眼角的湿润,却赶不走心里的不舍,嫁了自己女儿,他也不忍,可是不嫁,那就是害了她。
女人年轻能有多久?即便现在不嫁,那再过些年,还是得嫁,但那时候嫁人,只怕遇不上如意的人,只有后悔的份。
镇上的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越是往回走,这耳边就越是清净。二人绕过几道山路,好一阵到了家门口,顾水姚又是忙活开了。
雷打不动的做饭洗衣,而后就是呆在屋里给顾正南做新鞋。上次沈老说的那个诀窍她都记得,如今顾正南也不让她四处走,那她正好在家里做鞋。
她从家里翻了些老旧的布料,一块一块用调制的浆糊粘好,拿到太阳底下去晒干,而后再拿着晒干的布块进行裁剪,照着顾正南的脚型大小修剪,剪出几个鞋底的布块再用线一点一点缝起来。缝得越是密,这鞋底就越是结实,越经穿。
顾水姚本人不会,但原主会,所以做起这些来得心应手,没一会儿功夫就已经适应了,而且做得又快又好。如此速度到了第三日,这鞋子也就做好了,顾水姚拿着新鞋去给顾正南换上,让顾正南好一阵哽咽。
他知道顾水姚是不想嫁人,可是没有法子。
顾水姚也理解,她也想不懂事也想挣扎这个时代的束缚,可是她还是狠不下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局限性,而她现在的身体和现在的身份,和这个时代,乃至整个家庭,都是一座牢笼。
顾水姚觉得,自己或许是所有穿越人士里,最没用的那个。闷闷又过了一日,不曾想村里那头又往顾家小屋这边来人了。
这回来的人,还是赵氏,可来的神色明显不如之前理直气壮,站在门口说着话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顾水姚在屋里正收拾着自己的存钱罐子,忽而听见外面顾正南似乎和人发生了争执,忙是将宝贝罐子放妥帖,急急走出去,不想一瞧发现竟然来人是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