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阮娇娇被海寇挂上一根桅杆,从船头伸出去,接连不断的黑土炮攻击才停止。
阮娇娇的双手被绑在桅杆上,整个人吊着,不管是绑着绳子的手腕,还是承担着自己整个人重量的手臂,都疼得像要撕裂开。
“秦不理!你看看这是谁?!”
有海寇得意洋洋地叫嚣,用蹩脚的李朝话。
阮娇娇在阵阵眩晕和疼痛之中勉强看清周围乌压压的大船。
飘着李朝旗帜和海卫军军旗的大船将他们围了起来,远处还有大船正往这儿赶来。
“狗日的!你别负隅顽抗了!你们在北长港外的小贼寇都被我们消灭干净了,不会有援军来救你们了!赶紧乖乖投降!等我李朝老爷高兴了,兴许今晚还能赏你一口热饭吃再送你上路!”
海卫军的船上传来汉子的吼叫,随即有人将这长长一段话翻译成东岛话,也吼叫出来。
那并不是秦不理的声音。
阮娇娇额上的血又渗了出来,往下淌过她的右眼,叫她看不清秦不理是不是在海卫军的船上。
“放我们走!我们就放秦不理的婆娘走!”
海寇声嘶力竭叫喊,阮娇娇察觉吊着自己的桅杆往下倾斜了些。她是被绳子吊在桅杆上的,双手压根抓不住什么可以固定自己的东西。
“你们看清楚了!秦不理的婆娘在这儿!你们李朝的哑巴世子也在这儿!不想他们死,你们最好让开!”
阮娇娇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变化,叫这些海寇显露出鱼死网破的慌乱。
“咻”
一支箭自她背后来,原本应当是要射进她手臂,却因为海浪叫大船摇晃,使得她也有了一个摇晃,叫那支箭擦过她身侧,一碰海卫军的船,跌到海里。
“你敢?!”
“贼寇!受死!”
“他娘的!你们要是敢动四姑娘,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海卫军船上传来愤怒吼叫。
这其中,还是没有秦不理的声音。
阮娇娇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来了,在不在船上,糊住了她一只眼的血叫她什么都看不清。
“秦不理!你连你的婆娘都不要了?!”
海寇叫嚣着,又射出一箭。
这一箭刺中了阮娇娇的后背。
力度并不大,扎得不深,但还是叫阮娇娇疼得咬紧了牙。
可是她不敢叫出声。
“畜生!”
“混账!”
海卫军将士叫骂着。
“拿一个女人做挡箭牌,算什么本事!?”
“小贼寇,有本事和你爷爷我单挑!”
海寇们哈哈怪笑着,“秦不理!你成了缩头乌龟?!你躲在女人后面?!”
海浪晃**,船也晃**,被吊在桅杆上的阮娇娇更是苦不堪言。
日头正烈,她眩晕得厉害。手腕疼,手臂疼,肩膀疼,后背的箭伤也疼。
海寇叫着,“快!闪开一条道!不然我下次对准的,可是她的脑袋!”
海卫军的大船乌泱泱地,将这一片全都围拢了起来,阮娇娇听见船上的汉子们叫着秦将军。
他们似乎在劝说他暂且将这伙海寇放走。
海卫军的船确实有了动作,要渐渐挪开一个空,让海寇的船过去。
可是这怎么能行?!
“秦不理!”阮娇娇尖叫出声,“秦不理你敢放海寇?!”
阮娇娇喊得激动,后背的箭因她这叫喊绷紧的肌肉扎不住了,又因她下意识的一挣扎,被甩了出去。
汩汩的鲜血,就从那伤处流了出来。
“娇娇!别动!”
秦不理的怒吼,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