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阮娇娇看到秦不理的眉头皱了起来,困惑问她:
“什么意思?”
“我是问你,你是谁?”
阮娇娇直视他的眼睛。
他从困惑,到逐渐明朗,然后心虚垂下眼。
“我是秦不理。”
阮娇娇转回头去,脸颊微微鼓起,不说话了。
“你生气了?”
秦不理拽了一下缰绳,叫马放缓脚步。
既然顺利出了城,就不好赶夜路了。秦不理原就打算在前方郊外找个落脚的避风地方,等天亮再走。
急,但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
“娇娇?”
没见身前的人应答,秦不理绕在她身前握缰绳的手紧了紧。
“你要带我去哪儿?秦大将军?”
不带情愫地,阮娇娇的声音被风从前头吹来。轻又柔,再小声一点他就差些听不到了。
“去潢县,我不能让你留在这儿。”
他回北长港,会顺道经过潢县。他留在潢县的人手比陇南城的更多,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将她放在潢县最叫他安心。
“我不想回潢县,我想留在陇南城。”
阮娇娇说着话,将他手中的缰绳前头一扯,“吁”一声,马停下了。
停在路当中。
她没多说别的话,可秦不理知道,她生气了。
先前就在生气,可因为有李昭南他们找过来,还需要说事情,她那口气便没发出来。
之后再生气,但他们身旁有人,有海卫军,有东岛人,她不好发作,便又隐忍了下来。
这会儿,只剩他们两人,最多就两匹躁动不安的马,四下无旁人,娇娇娘子的这口气不发是不行了。
她还知道给足他面子。秦不理长叹。
生两次气,是为了两件不同的事情,秦不理心里清楚。
“娇娇,你——”
“秦大将军为什么要叫我娇娇?”骄横又转头看他的人,目光清冷,斜乜他。“虽然秦大将军身份尊贵,但和阮四只是泛泛之交,直呼阮四的闺名,是不是不太妥当?”
她一再加重“秦大将军”这一个称呼的语气,尤其是“大”这个字,就好像被她狠狠咬在齿间一样。
秦不理无奈,求饶一般低声道,“你从来也没问过我……”
“我不问,你就不说了么?”阮娇娇将凑过来的他略推开一些,嗔怒瞪他一眼,“你若是刀口舔血的杀人凶犯,为了掩盖行踪,一开始跟我隐瞒身份,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阮娇娇用力推开秦不理,绕了腿过来,打算从马上滑下去。
秦不理哪里敢叫她这样跳,急忙拦住她,先行一步翻身下马,再掐抱她的细腰,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
才放到地上,手背就被阮娇娇气哼哼拍开。
秦不理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站在阮娇娇面前,拉着缰绳,同阮娇娇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