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她当什么?一个工具吗?
需要的时候就用上,不需要的时候就把她的一片真心丢在地上践踏?!
阮娇娇怒而瞪他,心头的羞愧全都散去。
什么千古罪人?什么也有她的责任?去他的吧!她方才就不该自责!这男人就是个祸害,要是北长港失守,那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幼稚!真是幼稚!
阮娇娇一只手指一只手指地掰开秦不理的手。
秦不理不得不看向她,眼中带着……哀求?
阮娇娇闭一闭眼,觉得是自己看错,坚持要挣脱他的手。
“就算之前是,现在也不是了。”阮娇娇道,“秦江,你可能不记得你方才说过的话了,你说过了这一个时辰之后,往后二人婚娶各不相干。”
阮娇娇偏头看看外头的月色,估摸着时间,好心提醒:“你现在只有半个时辰了。”
秦不理要再牵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偏李寻意这会儿阴阳怪气挑眉,“吆”了一声,“敢情秦大将军连夜快马,是来退婚的啊?”
那只荷包被阮娇娇拿在手上,大家都看得着。
秦不理咬咬牙,横李寻意一眼,拳头握得死紧,放在桌上。
李寻意又道:“不是我说啊,这边防战事吃紧,秦大将军纵然收复了六个县城,那也不该放下前线就回来啊。那万一——”
“柯木坦在陇南城。”秦不理自己倒一碗茶水,仰脖饮尽。
先惊叫出声的,还是李寻意。
“柯木坦?!”
阮娇娇不知道柯木坦是谁,但李昭南和阮承恩的神色大变,在初时的愕然之后,都变得凝重。
“他亲自来陇南城?可知他落脚在何处?”
李昭南以指在桌上轻敲,李寻意将他的话问了出来。
秦不理眉头微皱,“不知道,今夜才到的,我跟着他到了陇南城。城门有人放他进来,我迟了一步,进城来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李寻意想了想,突然哈哈大笑,同阮娇娇道:“四姑娘,原来这人不是为了你来的呢!我还以为他当真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要来抢亲。”
阮娇娇面皮发麻,窘迫十足,低下头去,谁都不看。
他是不是为她回来,又有什么关系?他反正把荷包和断发都还给她了……
“说正事。”秦不理沉声道,收了手,放到桌子底下,捏住了阮娇娇的膝头,“陇南守卫军还有海寇残留,能给柯木坦开门,这绝不是小事情。”
“是啊,他们居然敢放海寇兵进城。”阮承恩恨恨咬牙,目露凶光。
秦不理道:“只放了柯木坦一人。”
除了阮娇娇和医无能,其他人都吃惊。
“一人?那城外还有海寇?”
秦不理摇头,“没了,柯木坦是独自一人来的,和我一样。”
众人诧异,“他一人来的?那他……”
医无能吃罢两盘茶点,慢条斯理擦嘴,又慢条斯理举手:
“你们说的独自一人进城的柯什么坦的,是不是穿着一件老大的黑色斗篷,骑着一匹白色的马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