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翠翠原先没想听墙角,见一堆人在这角落周围,虽然看起来手上都在忙事情,可一个个竖着耳朵,听着某个方向的动静。
她便抱着孩子过来看一看。
没想到不巧,叫被听墙角的当事人瞧见了。
然后“荣幸地”成为被听墙角的当事人之一。
方翠翠低咳一声,想要抱着孩子快步远离这看似不起眼,其实处处都是耳朵的小角落,阮承泽却一个箭步冲上来,小心将她怀里的娃儿抱走。
“哎呀娘子!你这长途跋涉舟车劳顿的,不是让你好好歇息了吗?怎么还带着咱们儿子到处走?!快快快,快回屋躺着去,这儿风大,别着凉了!”
方翠翠不自在躲开他的手,小心抢回孩子。
当着这么多双耳朵,她也不好反驳他。
再瞧见阮娇娇和秦不理两人,仿佛落难鸳鸯似的被阮承泽堵着出口,只等人搭救,心里头就一软。
“四姑娘,沈营副给咱们煮了姜汤,送到我营帐来了,走,我带你去。”
“那我也——”阮承泽闻声,赶紧一副他要跟在后头的样子。
“你谁啊?”方翠翠冷淡,瞧他一眼。
阮承泽悻悻,站在原地垂着脑袋。
阮娇娇还没见过有人能将她二哥治得这般服服帖帖的。
只是还没动身,就听见秦不理问,“二舅哥,方才娇娇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阮娇娇愕然转头,诧异瞧着秦不理。
有方翠翠来解围,相当于都给他们几人台阶下来,这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他怎么还不依不饶的?
阮承泽神色复又严肃。
秦不理道:“现在外头都知道阮二爷是方副将的上门夫婿,海寇也已经知道了,不然上个月不会在埋伏在路上,对你下手。”
阮娇娇吃惊,“海寇要杀二哥?!”
秦不理安抚拍拍她的手背,“他没事,方翠翠的人拼死将他救下来了。”
阮娇娇不敢放松,可看她二哥当真是全须全尾的,没受伤的模样。
难怪这几个月他都不太有消息,原来是还有这件事。想必也是怕信里透露太多,叫祸火烧到她身上。
阮承泽悻悻摇头,“得,得,我们一家都栽你海卫军手里头了。”
方翠翠横他一眼,“你说什么?”
阮承泽撇撇嘴,讪讪道:“我说,我们阮家的孩子慧眼识珠,万一挑一挑上了海卫军两大将军!”
方翠翠懒得理他的贫嘴,示意阮娇娇和秦不理跟着她走。
阮承泽蔫蔫跟上,突然又道:
“正因为我经历过,曲寻音也经历过,我才不想娇儿也……”
欲言又止,话尽于此。
阮娇娇另一手牵住了他,笑着道:“二哥,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阮承泽还想说什么,军营之中的某一处突然响起号角。
阮娇娇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察觉秦不理一凛,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回头看去,只被他凝重而挣扎的眼神所震惊。
方翠翠更是极快地将娃儿塞到阮承泽怀里,冲着疾步跑来的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