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信是……”秦不理迎着卫伍婶的目光,坦然,也忐忑,“是为了震一震古通一和聂弘深,好让他们——”
“他们怕你,难道也怕阮四姑娘不成?”卫伍婶双手叉腰,颇为不耐烦。
秦不理不认同,“至少得叫他们知道,阮家四姑娘是我……我罩着的人。不说聂弘深,古通一那些龌龊的法子用在她身上之前,都得掂量几分!”
卫伍婶向来争不过他,索性放弃争。
但在秦不理临进房前,卫伍婶还是透露了一些:
“她方才说,她不会再跟有妇之夫往来了。叫我们不要像刚才那样,没征求过她的意见就擅自把曲寻音放进来,也不要把你放进来。”
秦不理一愣,莫名其妙,“什么有妇之夫?我怎么也不能进来?”
卫伍婶翻他一个白眼,“我哪儿知道?但你之前是不是同曲寻音睡了?这几天她都没提这件事情,我方才趁着她喝药才逼问出来一些。你怎么能干那种事?”
秦不理大喊冤枉,“那是曲寻音给我下了迷药!我那天下午一直在阮宅里头,嫂子您不是知道的吗?!我跟着娇娇去仙乐坊,也就比她早一步进去,才进屋曲寻音就给我扔了一把迷药,我现在头还疼呢!”
天地良心!他那天是用多大的意志力才叫自己没被迷药击垮的?!
“谁知道你说的那天是哪天?谁知道她看到的那天是哪天?”卫伍婶冷哼一声,“你要当真想跟阮四姑娘好,有些事情就没必要藏着掖着,叫姑娘家的多想、让她心慌。你若当真是为她好,还不如放了她……你瞪我做什么?!罢了罢了,你也要回北长港去了,进去抓紧时间看一看她,然后赶紧上路吧。放我们家老常一个人在前线你忍心啊?”
秦不理略微惭愧,“潢县的内线已经摸排得差不多的,剩下的事情刘默志他们就能办到。嫂子放心,我一定叫老常全须全尾地回来。”
卫伍婶从鼻里“嗯”一声,探头进去看了看阮娇娇。
“睡了,你轻声一些。”
又道:“唉,好好一个姑娘,碰上了你,不是这儿伤就是那儿痛,前天被海寇挟持,今天被自己人挟持,这叫什么话啊?”
说罢,卫伍婶摇头叹气踱步走开。
戈青学着她的样子,也唉声叹气,遭秦不理一掌推开。
“外面守着!”
戈青嘟囔,“那我也想见见四姑娘再走……”
后半句,在秦不理高扬的拳头恫吓下自动噤声。
阮娇娇曲臂趴在枕头上,眼角还挂着泪痕,睡得不安稳,眉心微微蹙着。
“哭了好一会儿才睡着的。”霍丫头在旁小心觑着秦不理的脸色,道。
秦不理点头,小心揽着阮娇娇的肩,多塞了一个软枕头在她锁骨位置,免得她被枕头硌着颈子,窒息死。
是该觉得委屈,放谁身上都觉得是无妄之灾。
她这样安静趴着,秦不理的手便不自觉抚上她的背,轻轻揉捏按压。
僵硬,滞涩,她这段时日犯了劳累病,自己还强撑着。
秦不理手上微微用力,习惯性给她推拿顺气。
一边顺,一边将她如丝顺滑的长发拨到另一侧,查看她颈子上的伤。
“大……大将军,四姑娘刚才发脾气了。”
霍丫头在旁惴惴不安,在秦不理疑惑她怎么还没退下、瞧向她的时候,嗫嚅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