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通一当真和海寇有勾结?”阮娇娇诧异。
知县乃是一地的父母官,是李朝的朝廷官,怎的会做里通外敌、出卖国家的事情?
沈泉深笃定点头,“千真万确。古通一有个小妾就是东岛人,是海寇送来协助他,也监视他的,府里的人都称她做小宋娘子,古通一所得钱财都由她打理。只是我只是听到看到罢了,他日若是呈堂证供,只有我一个人证怕是不够。”
李朝的三司审都需要物证,只有一个人的人证,很容易被有心人污蔑成诬告。
阮娇娇蹙眉想了半晌,道:“涉及海寇,兹事体大……”
沈泉深忐忑,和孟初礼对视一眼。
孟初礼微微一笑,是请他放心的意思。
沈泉深却没法像孟初礼似的轻松又放心,犹豫片刻,开口道:
“四姑娘若是害怕牵连其中,我可——”
“沈公子是不是有拿到证据的法子?是不是能追踪我给古通一的钱财?才让我给古通一上供?”
阮娇娇没听到他的话,做了决定,抬眼看沈泉深。
沈泉深被她眼中坚毅的光芒所震惊,随即就明白了,为何孟初礼在听到他的请求的时候,不发一言,直接带他来见了阮娇娇。
从方才到现在,孟初礼不做说客,不做建言,在他以为阮娇娇的迟疑是因为害怕趟浑水的时候,孟初礼在旁一派轻松。
他还以为孟初礼是不想管。
哪知孟初礼是笃定了阮娇娇必定会掺和进来!
“沈公子?”阮娇娇瞧他讶异,秀气的眉皱起,担忧唤他,“沈公子该不会是……没想到法子……”
孟初礼在旁爆笑出声,推一推被阮娇娇质疑得略显窘迫的沈泉深:
“你啊,就一股脑地说了吧!你若是没法子办成这件事情,我们四姑娘怕是要找别人办去了!”
沈泉深嘿嘿憨笑,道:“我明天会带着古通一的菩萨像,到布坊去和四姑娘谈这件事情,请四姑娘跟我讨价还价,最后同我约定,每月供白银即可。”
阮娇娇点头。
沈泉深又道:“四姑娘要上供的白银先交给我,我会掏空元宝,在中间塞临北细犬能闻到的东西。我有朋友和我一块儿从临北回来,他养有几条能追踪的临北细犬,到时候,咱们能顺着这个找到和古通一勾结的海寇。”
阮娇娇表示明白了,和孟初礼道:“出面议价这事儿还是孟掌柜去办吧,我……”
说着,就有些羞赧,“我怕我露馅儿。”
孟初礼认真点头,笑道:“是这么个理儿,四姑娘胆子小,叫她去和你们这样凶神恶煞的讨价还价,她怕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沈泉深随即也想到了阮娇娇平日里娇娇弱弱的样子,有人在旁大声说话,她还要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一跳。便跟着笑了出来。
“谁说四姑娘胆子小?四姑娘胆识过人,今日一议,沈某刮目相看。”
说罢,起身郑重行礼。
阮娇娇惊慌失措,跟着起身福身回礼。
她……其实并没有胆识过人,她这会儿心脏还狂跳得厉害,总觉得自己参加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里头。
三人又商议了一阵计划的细致末梢处。阮娇娇始终觉得沈泉深的计划太过粗糙,生怕他有危险。
可沈泉深自己却笑道,“四姑娘不必忧心我,我在战场上面对北游千军万马的时候,也不曾惧怕过。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但是将来兵挡,走一步算一步,总能步步解的。”
临走时,沈泉深又道:“倒是还有一事,还需要四姑娘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