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承泽也没问她要钱做什么。
面对她提的近乎算得上是巨款的数,阮承泽眉头也不眨,将印鉴给她,叫她自己去钱庄提。
阮娇娇心中的忐忑被打消不少。
若是阮承泽问起来,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说。
说她试验出了防水防风、轻薄又保暖的布料,想做一大批出来给海卫军送去?
她一直记着阮承泽给她的那件海卫军披风,料子不太好。还听闻他们一年四季,风里雨里都只有这一件披风呐!
开布坊以来,阮娇娇也听娘子们说了许多海卫军环境艰苦的事情,尤其是在海上的时候,吃得不好,穿得不行。
那些铁血汉子没有喊过怨言,就是阮娇娇自己觉得心疼。
为了护卫边境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不该被这样对待。
海卫军所需军费庞大,朝廷拨付极少,不够的地方全由海卫军自己找。阮娇娇寻思着用新料子给海卫军做一身新披风,确实花费巨大,她二哥是生意人,这白白捐出去的白花花的银子,怕是他要心疼捂紧口袋的。
阮娇娇松口气,看阮承泽兴奋又着急往外走几步,又一拍脑门,“哎”了一声,回头问她:
“你拿钱做什么?”
阮娇娇一窒,没想到还是没逃过这一茬。怕谎言被她二哥一眼看穿,阮娇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垂下头来,出不了声。
阮承泽狐疑瞧着她,眉头都要在眉心打结,蓦地,恍然大悟道:
“啊!你是不是想将娇织坊扩大?”
阮娇娇愕然,抬头看她二哥。
阮承泽已经垂下眼,思索起布坊扩大的可能性,口中喃喃道:
“你现今布坊有四十来个织娘,五个绣娘,已经是潢县第一大布坊了。这才开了两三个月,若是扩大,不能只往小家子气地扩到一百人。可是一下子扩大,要投的钱……倒也无妨,只是这人……”
阮娇娇讶然看着阮承泽自己在那儿给她打算,一个字都不敢蹦出来。
他不疑有他,只当她拿钱是被头一场仗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急于求成。
就这么喃喃自语地盘算来盘算去,阮承泽严肃直视阮娇娇,道:
“我瞧你这想法不错,扩到二三百人,咱们也能将东南的织绣市场全吃了下去。就是这人……”
阮娇娇惊奇张大眼。
她什么都没说,怎么就成了她的想法,还不错,还建议她扩充至二三百人的布坊了?
她二哥这往前想一步的习惯,在她这儿未免也太超前了些。
听他念叨盈利等等,阮娇娇觉得大不妥。
现今就扩大经营,于她一个刚起步的新人来说,未免太吃力了些。
“哎呀算了,剩下的事情,等我先把阿静的婚事搞定了,再回来商议吧。”阮承泽到底还是着急外出,同阮娇娇道,“你先自己个儿想想,我回来之后,你同我说一说。”
阮娇娇诧异,要叫住阮承泽。可阮承泽脚底抹了油似的,一溜烟松快走了。
阮娇娇手里捏着他的印鉴,手心竟然出了一层汗。
这怎么……像在干坑蒙拐骗的事情?这坑蒙拐骗的对象,还是她二哥,亲亲二哥呐!
阮娇娇站在原地发了会儿愣,等到霍丫头高高兴兴来叫她,说是从北部来的棉运到了码头,颂爷打算去接货,她也想跟着一块儿去看看。
阮娇娇心不在焉,说了声去吧。
捏着手里的印鉴,又“哎”一声把霍丫头叫回来。
“我同你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