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潢县开布坊的事情在进行,陇南的布庄也不能落下,毕竟阮娇娇也还指着陇南的布庄给她接着挣钱,支撑潢县布坊的前期呢。
卫伍婶找了几个海卫军士兵的娘子,那些自认为没有手艺能做织娘的,进了阮宅伺候阮娇娇。又找了亲眷之中愿意做马夫、做苦力的,也送到了阮娇娇的宅子里来。
阮雅宁因此不必再担心无人照顾阮娇娇了,回陇南城顾阮娇娇的布庄去。
可是这样一来,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阮娇娇将算盘拨得哗哗响,挥去在眼前飞舞的蚊虫,问陈颂年:
“荀瑞抓到了么?”
陈颂年给她送银子来,又是一笔赏金。送完了银子,他也不着急走,坐在树下和阮娇娇说话。
都是些他捉通缉犯路上的琐碎事情,阮娇娇没有什么兴趣,听得心不在焉。
只是有个和雀儿差不多年纪的婢女来奉茶。那是海卫军一个老士兵的孙女,同阮雅宁学了几天,有模有样地正经伺候着阮娇娇。
阮娇娇看着她,就想起雀儿的事情来。
如意村的杀人案,似乎是无从查探,当地捕快也查不出是不是荀瑞。
只是阮娇娇看着这姑娘,就想起荀瑞在逃这桩事情来。
之前他是有机会下手的,如果他想杀她的话,在假扮乞丐同她乞讨的那时候就可以下手了,他却没有。
转眼又这么久过去,也没听说荀瑞被拘捕的消息。
“我听人说,有人看到他逃到齐成港去了。”陈颂年慢条斯理啜茶,瞥了一眼院墙上头。
“齐成港?”阮娇娇惊讶,“那儿不是有海寇么?他不觉得那儿危险么?”
陈颂年笑得一如既往的温润,“或许他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他可不是傻子,他在京城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小聪明。”
阮娇娇奇怪,问道:“你认识他?”
陈颂年笑一笑,“见过那么一两面,算不上熟。”
阮娇娇“啊”了一声,不想再拨拉算盘,拿了绣好的花样比在手上细看。
油灯不太亮,陈颂年看她凑得近,一边温声说着“别看这么近,费眼睛”,一边将油灯的芯拔高。
灯火亮了一些,火焰还小小雀跃了一下。
阮娇娇仔细查看花样上有无瑕疵,听见陈颂年问道:“这是送给曲寻音的?”
阮娇娇点头,“明天就得送过去,好让他们仙乐坊的衣娘给她做成衣裳。”
陈颂年捏住一片花样的一角,“不如我替你送过去?”
阮娇娇蹙眉,将那片花样从他手里小心抽回来,“不成,我得亲自去。我还得跟仙乐坊的花娘们谈生意呢!你去就光是送货,那怎么可以?”
若说这城中还有哪些娘子肯花重金买漂亮衣裳,也就花楼里的花娘了。
潢县生意人多,花楼也众多,花娘之间攀比美貌、穿戴是寻常事情。
阮娇娇才到潢县,名声还不响,第一批慕名而来的客人除了仙乐坊的曲寻音,只有青得居的花魁宋师师。
宋师师订的不过是几方赠幕僚贵客的帕子,阮娇娇前几日已经送过去了。
宋师师很喜爱阮娇娇的手艺,给其他花娘炫耀的时候,阮娇娇又拿到了不少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