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敢叫她去潢县?!”
秦不理估摸着人走远了,一把揪着阮承泽的衣领,提起来。
“潢县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你下午的时候不是已经反对她了?!你这会儿为什么……”秦不理火气正盛,突然想到阮承泽态度转变的理由,“是因为李昭南?!”
阮承泽无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倒是有这份装聋作哑,免得把背后贵人卖了的自觉。
秦不理将他一扔。
“潢县凶险,不能叫她去。”
阮承泽奇异,“我拦得住她?你方才没瞧见她听见能去潢县了,多开心?我这五年都没听她说这么多话过!”
秦不理默然。
上次她这样高兴地说许多话的,还是说到蜀缎锦,说到她熟悉的东西的时候。
那会儿她连个结巴都没有。
依照她方才说的一大堆话所言,潢县在她的生意上确实有着极大的便利之处,可这便利的底下,暗藏着非同寻常的危险。
他不能同阮承泽说,潢县藏着背后大主使经营多年的链条中最关键的一环。他已经得知这线索多年了,也在潢县布了局,只是为了不惊动背后大主使,这才多年迟迟未动。
阮家是东南首富,在去年以前甚至没有涉足过潢县的产业,阮承泽方才也承认,他知道潢县固若金汤。
这固若金汤指的不止是潢县的守卫,还有里头错综复杂的关系,商贾和官员之间,已经形成了牢固的关系,加上本地的宗族势力,这是外来的力量很难勘破、很难融入的。
“李昭南让你在潢县立足,你办不到,推自己的妹子出去,真是好样的。”
秦不理鄙夷看着阮承泽。
阮承泽“啧”了一声,“你不懂,若是阮家能在潢县立足,对你海卫军也是大有益处的,你在潢县,不是也有产业么?”
秦不理不说话,仗着他站着,阮承泽坐着,居高临下垂眼看他。
没有瞪着,但气势上压过阮承泽不知道多少头。
他天生有着傲视群雄的气势,阮承泽一个走南闯北的油滑商人,怎么会是同他目光交战的对手?
阮承泽立时就蔫了。
“潢县啊,太牢固了,我擅长做的生意都挤不进去。那潢县的知县油盐不进,不收钱。好在他也不受美色,我们娇儿在潢县,应当是安全的。”
“应当。”秦不理从后槽牙挤出两个字,阴恻恻盯住了阮承泽,“你最好早些打消她的想法,去哪里都行,潢县不行。”
阮承泽惊奇,“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娇儿是固执的姑娘?她做的决定,你瞧有谁能改变过吗?再者说了,你海卫军不是在潢县有许多人么?难道护不住我们娇儿?”
阮承泽这理直气壮的,倒像是支使秦不理和海卫军来。
秦不理不耐烦闭紧眼,再睁开,眼中尽是恼怒。
“在潢县的只是伤残旧部,还有将士的亲眷,潢县的权贵若真要拿她说事,鞭长莫及,到时候我若是赶不及……”
秦不理懊恼闭嘴,不愿意说丧气话。
阮承泽诧异,“你不是海卫军头子么?东南这块还有你管顾不到的地方?”
秦不理怒瞪他,觉得威严受到挑衅,但这挑衅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