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的冬天仍旧是绿的,并不显得萧索。
阮娇娇出神看了会儿,又问阮雅宁,“许镇北将军的女儿,也是女将么?”
阮雅宁激动点头,“那自然!她长得美,英姿飒爽,玩儿的是长枪,和前朝谢昭将军一样。她呀,十二三岁就和许镇北去北疆,上战场杀敌了,听说曾经一枪挑落十个敌军呢!厉害得很!”
阮娇娇垂下眼来。
身体康健又有活力的女子,和阿弥一般。
她心中才这样想,阮雅宁就兴奋道:“同南理阿弥一样,南理阿弥也是女将呢!”
阮娇娇愕然,“她也是?”
阮雅宁吃惊,“四姑娘没听说过南理阿弥么?她可是镇守过南理的小将军——虽然是没有正式的名号和授衔啦,但她可是实打实地带着雀州百姓抗击过南蛮的,她在南理那几年,南蛮是一步都近不了呢!后来她又去了北游,和许之还大将军一块儿痛击北游人,将北游人打出去了呢!”
阮娇娇又怔愣起来。
原来秦江喜欢的,是这样子的姑娘。
飒爽的,张扬的,有活力的。
康健的……
会武的,女将军。
阮雅宁还在说着阿弥的事情,说她曾从执金吾的手里把差些要被砍头的许之还大将军救了下来,劫了法场之后,把执金吾耍得是团团转,硬是从几千人的包围中、从守备森严的京城中把许之还送了出去。
“她夫君是执金吾的言照清,执金吾的参将呐!”阮雅宁提到阿弥的故事,就跟开了话匣子似的,停不下来,“今年应该还是参将吧?但看陛下对言家的恩宠,约莫明后年他又得晋升啦!”
阮雅宁又说了一些琐碎事,阮娇娇心不在焉,只是偶尔应答几句。
没一会儿,阮承泽果然进来,却是来辞行的。
阮娇娇更是郁郁寡欢,“二哥不是才回来,怎么又要走?”
阮承泽笑着摸她的头,“不过出去几天而已,四五天就回来了。”
阮娇娇嘟囔,“你上次也说出去四五天,结果小半个月了才回来。”
她这段时间一个人在府里,虽然不至于闷得慌,但这几日被秦江“欺负”的时候,总觉得若是父兄都在府中,她有人依靠会好一些。
阮承泽没回来两天就又要走,难免让阮娇娇觉得自己又被抛下了,索性一抱阮承泽的腰,闷闷道:
“二哥,你带上我吧,我跟你一块儿去,我保证不给你添乱。”
阮承泽失笑,掰她的手,叫她坐正来,“你怎的越长越回去了,二哥去是谈生意的,你去做什么?”
阮娇娇不高兴,“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头。”
阮承泽摸摸她的脑袋,“怎么会是一个人,这么多人陪着你呢。秦江方才同我说,给你的推拿治疗叫你好了不少,你乖乖听话,坚持下去,等过段时间,二哥带你去京城,去看看京城的热闹,可好?”
阮娇娇双目迷蒙了一瞬,“京城啊?”
某个人的家乡?
“是啊,咱们过了年就去,兴许还能在京城过二月二。京城万民坊,二月二的时候可热闹了,二哥带你去见识见识。”
阮承泽再安抚哄了一阵,许了许多事情,便着急出发。
阮娇娇没办法,蔫蔫将自家二哥送到院门,冲着一再回头看她的人一再招手,心里头总觉得空落落的。
以往也不是没有这种时候,父兄都出了远门——做生意么,这是难免的。可从来没有叫阮娇娇觉得这般失落的时候。
叫她觉得,她在这世上,是孤独一个人的,并没有人能供她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