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的心脏生在左边,他生在右边。寻常人的肾脏落在腰后,他的靠前。总之,他身上所有脏器也好,筋脉也好,位置跟咱们都是反着来的。”
阮娇娇明白了一些,“就好像镜子里的人?”
权公惊喜睁大眼,一拊掌,指着阮娇娇道:“对对对,就是四姑娘这个比喻!循规刀就好像是照了镜子之后的人,连脉象都是反着跳的!难怪,难怪,难怪他能中一刹步而不死。瞧瞧他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正在将一刹步化解了去呐!不出一年,毒性全都化解,他又能放心动内力,放心习武啦!”
“啪”
一声轻微的声响,自李夫人手中捏紧的茶杯传来。
李夫人面色灰白,手中的茶杯被她捏得裂了缝,茶水自缝中渗出,滴落在桌上。
“他死不了?他就算中毒也死不了?”
李夫人震惊又震怒,说话的声量不受控制,声音尖锐提高。
温敬看着她,目光凄楚。
“凤娇,你当真是想让我死?”
“为什么不?”李夫人近乎尖叫,神色怨毒,“我当然想让你去死!你杀我爹娘,欺我辱我,送我进青楼,横亘在我和冬故之间,你还要他立下毒誓,要他此生都不得再找我,否则身首分离、不得好死……你!你就是个天杀的怪物!我巴不得你碎尸万段!”
阮娇娇听得心惊,也心疼。李夫人在温敬的手上好像没落得一个好。这温敬是怎么做到毁了李夫人的人生,还一副对她旧情难忘的样子的?
如此刻,他心疼看着她,道:“我并不知我之后会爱上你,我——”
“你住口吧温敬!”李夫人疾言厉色,狠狠打断温敬的话,并呸了一声,“你那是爱吗?你会爱人吗?你只是一只怪物,要是没有冬故,你早就死在当年那场大雪里头!他不该救你,不该救一个不是人的人!我当年应该将你斩碎,断了你的手脚,砍下你的头颅!”
李夫人目眦欲裂,说着,右手五指一拢,成一个鹰爪状,往温敬那儿袭过去。
温敬叹了口气,抬手格挡。
“凤娇,我昨夜想过了,既然冬故死了,那就由我来好好照顾你——”
“做你的春秋大梦!温敬,我恨不能啖你的肉,喝你的血,再嚼碎你的骨头!受死!”
阮娇娇腰后一紧,是秦不理将他的手臂绕了过来,并一踢桌子,叫他们二人连人带凳得往后挪。
才挪开,那桌子就“砰”一声分裂。
阮娇娇咋舌,看着被桌上茶壶水杯和碗碟里的茶汤汁水波及到的权公和医无能,小小抽了口气。
李夫人的功夫,居然这么了得!
“她爹娘都是江湖豪客,她师从蚌山红尼,功夫不差。”秦不理将阮娇娇一提,带着阮娇娇一个旋身,以长凳挡在身前,看着房中局势变化。
“温敬为什么要杀了李夫人的爹娘?还要把她卖到青楼去?”
阮娇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正倚靠在秦不理胸口,只心惊胆战看着李夫人和温敬的对打。
李夫人暴怒十足,看样子是拼尽了全力。而温敬看起来游刃有余,面上无奈,竟还有些……宠溺的神色。
只是想到是这人如何表现得喜爱李夫人,却杀了她爹娘,还将她卖到青楼去,阮娇娇身上就起了一阵恶寒。
“凤家那时候在江湖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替朝堂主管江湖事,主持江湖中的正义与公正。温敬行事诡异,从来随心,凤家想剿灭他,他便先下手为强,屠光凤家,再将凤家的独女拉下神坛。”
秦不理说到最后,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