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十四道:“我方才不是说了么,阮二爷找我买糖葫芦,多给了我钱,我找他是要把多的钱退给他的。”
秦不理好笑道:“若是多给了钱,当场就能退,十四爷和阮承泽都不像将几块碎银放在心上的人。”
苗十四无奈笑着看他。
秦不理又道:“十四爷是在为谁隐瞒?是为了阮承泽,还是为什么人?”
苗十四更是无奈,将双手一摊,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这句话,连阮娇娇听了,心里都不畅快。
苗十四这是将秦不理当成了无理取闹的人。
“看来你们也不是很想知道观音庙和李冬故的事情嘛。”苗十四这样讲。
秦不理笑着摇头,道:“十四爷不愿意坦诚布公,这剩下的,怕也只是随便虚构一些故事,诓骗我们罢了。”
苗十四看着他,但笑不语。
还是李夫人先沉不住气,同苗十四道:“苗十四,我家夫君待你不算薄,这五年来你利用他,又得他救济,我们李家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你何不——”
“仁至义尽?”苗十四冷笑一声,“当年若不是因为他一封信,我苗家三十二口会被温敬这魔头给杀尽?!李冬故便是万恶之源!”
李夫人忍气吞声,闭紧了眼,不再说话。
房中人沉默良久,半晌,门上突然有人轻敲三下,得了秦不理一声“进来”,戈青探进来一个脑袋,小心环视一圈里头的人,才同秦不理道:
“人是请过来了,但我下手重了些……”
“带进来吧。”秦不理道。
戈青挠了挠脑袋,欲言又止,但还是听话出去。
阮娇娇还记得戈青先前是得了秦不理的吩咐,翻墙进了林妇人家的,便想当然地觉得他说的带来的人,是林妇人。
可等了一会儿,戈青带着一个壮士的汉子进来,那汉子肩扛着一个少年模样的人,阮娇娇诧异得很。
再看后头,林妇人畏畏缩缩跟在身后,进了房来看到阮娇娇,像看了了救命稻草,惊惶着赶紧要往阮娇娇这儿来。戈青将她一拉,她便讪讪地止住了步子,老老实实站在那处。
壮汉将肩上的少年放下,那少年昏昏沉沉,额上有一个隆起老高的包。
戈青嗫嚅道:“嗐,他不反抗不就没事了,他硬是要……他说的什么鸟语我也听不懂。”
这是他将人给打昏了。
秦不理从鼻中喷出一息,看向低眉垂眼看桌上酒杯的苗十四,同戈青道:“弄醒他。”
壮汉得令,叫外头的伙计抬进一桶水,冲着那少年当头那么一浇。
这可是寒冬腊月!
虽然雅座之中燃有几个炭盆,但那浇头的水可是从井里现打的凉水!
那少年尖叫着清醒过来,哆哆嗦嗦,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话。
那是海寇才会说的东岛话。
阮娇娇心中忌惮,李夫人这时伸了一只手过来,将阮娇娇颤颤的手握住。
也恰好将秦不理要来握的手给不着痕迹地挡回去了。
阮娇娇不知秦不理的手悻悻缩了回去,得了李夫人这般安抚一握,感激看了李夫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