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理低头看她,一双瑞凤眼微微眯了一眯。
“你想起来了?”
阮娇娇蹙着眉,看向那个叫吴遂的,用力想了想,仍旧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
这个人叫吴遂,他好像和她在一个院子里头说过话。他长得像只熊,虎背熊腰,胡子拉碴,很是吓人。
破碎的记忆片段里头,就有那匹蜀缎锦,做工精美,有山水和走兽在上头。再多的……
阮娇娇只觉得脑后针刺疼痛,抬手要摸自己的后脑勺,皓腕途中被人一握,截了去。
“阿医。”
就着拉下她手腕的姿势,双臂将她圈起,探头去看她后脑勺的秦不理,沉声叫医无能。
那声音低醇,像酒。
灼热气息洒落阮娇娇耳畔,擦着她的耳垂过去,落在她肩上,叫她微微一凛。
有点儿熟悉,她是在哪儿也被人这样圈着,说过话?
阮娇娇瞪着眼前的结实胸膛,仍旧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只是他叫医无能做什么?
“头疼?”
秦不理低声问,圈着她,将她往蔡阿嬷家里带进去。
阮娇娇迷迷蒙蒙的,倒退着走,摇了摇头,又点头。到最后,自己也说不清楚是疼还是不疼。
“有些血,不碍事。定是你早上那般作弄她,叫她这血还没止好。”
医无能在她身后忙活了一下,阮娇娇只觉得脑后被扎过长针的位置有点儿灼热。
那感觉十分怪异,就好像那儿空了一块,又好像那儿的长针还未拔除干净。
阮娇娇又想抬手,再摸那伤口,秦不理却还是不让。
“别碰了。”
秦不理的声音很轻,也很低,他探着头看她脑后,胸膛就不免撞上她鼻尖。
阮娇娇面上灼热,也不知道这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要推拒一下,先听见医无能笑着走开,同权公一块儿在她身后低声说了什么话。
权公嗤之以鼻,“哼”了一声,听着有些酸味。
阮娇娇面颊热得厉害,察觉秦不理拨弄她脑后的发。他只是一张脸看着温柔,浑身都是肌肉,五大三粗,十分结实。用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拨弄她的头发,又不要碰到她的伤口,从阮娇娇的感受上来说,就觉得他有些……笨拙。
笨拙得有点儿……可爱。
“你……你还没说,那个宝图,是不是蜀缎锦。”
阮娇娇手抵着他的胸膛,将他微微推开。
咚咚的心跳在她的手心,隔着他厚实的胸膛。阮娇娇有些慌乱,不止是男女授受不亲这一桩,还有觉得这般动作,甚是熟悉。
她怎的今天对他,涌上这样多熟悉的感觉?
他们之前难道还见过吗?在年初见他屠杀拦车马贼之外?
“你先告诉我,你怎的会记得蜀缎锦?除了蜀缎锦,你还想起了什么?”
或许是错觉,阮娇娇总觉得秦不理的眼神带了些……期盼?还是什么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