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表面伤痕累累,跳动得十分艰难。自心脏延伸出去的筋脉表面斑驳,有几根细得叫人触目惊心。
“早产儿的先天之症,心腔比别人小一些,跳得急促,心脉也细小,不堪一折。”医无能道。
权公也看着,啧啧称奇,“旁人的心脉表面应当是如何模样?”
山鬼阿魓此时出声,“自然是光滑无比的。你们瞧她这颗心的样子,连蟾蜍精都不肯下嘴吃的。是以我说我的那些个灵丹妙药,对她来说没有用。”
阿魓说着,要将手抽出来,莫山朗却在此刻斗胆攥住了它的手臂,将它的手压制在阮娇娇的心上。
“秦大将军,手!”
莫山朗低喝一声。
秦不理不急细细思索,将另一手一抬,莫山朗一拉阿弥腰上软剑,往秦不理手腕上一打,拉着他的手腕悬到阮娇娇心口上头。
山鬼阿魓惊叫出声:“啊!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我怎么动不得?!你要干什么?!”
莫山朗笑着同阿魓道一声:“得罪了,阿魓大人。”
微微一用力,在其他几人的惊叫声中将缠着秦不理手腕的软剑拉紧。
秦不理只觉得手腕被软剑缠得破了皮,滴滴热血自缠了几圈的软剑缝隙中滴落,顺着山鬼阿魓的手臂手腕滑落到它的手指,再缓慢流到阮娇娇跳动得十分缓慢的心脏上。
医无能和权公袖手,互相对视,都说着“这鬼神之事,我们瞧着就好了。”
山鬼阿魓哀哀叫唤,“啊!这大个子又是个什么东西?!他的血怎么这般炽热?!烧死我啦!”
莫山朗看着秦不理的神情,低声道:
“心有大爱之人的血,阿魓大人自然是不喜欢的。”
秦不理面皮不动半分,只垂眼看着自己的血融进阮娇娇的心脏。
心脏表面的伤痕,和延伸出去的血脉的斑驳,渐渐变得淡了。
秦不理奇异瞧着这景象,心中莫名浮现“血脉交融”这般荒唐的字眼。
“但是你这般强行给她增心头血,也只能是一时啊!”
山鬼阿魓被禁锢,不服气得很。
莫山朗将软剑松脱,示意医无能给秦不理包扎手腕。
“一时也够了,天人说的一时,也有一两年。剩下的,自然是靠人间的大夫助阮四姑娘调理。”
阿魓忿忿,“凡人如蝼蚁,生死不过是天人睁眼眨眼的事情。一个小小凡人的命——不对,不对,你怎的知道天人的一时是一两年?!你你你你,你这凡人——你是天人?!”
莫山朗好笑摇头,“肉体凡胎,阿魓大人难道看不出来?”
阿魓百思不得其解,“我还没被肉体凡胎压制过,你分明有法子,却还要利用我,你同那些腌臜天人没什么两样。想来这女子也是你的软肋!”
山鬼阿魓越说越是恼怒,突然伸手,往阮娇娇颈上掐去。
“我不喜欢你们诓骗我利用我!你们今夜,统统都给我死!”
山鬼阿魓面上狠戾,眼冒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