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会有些疼的。”阿弥笑着道,“阿医他老讲,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哎,醒了!”
秦不理自阮娇娇嘤咛出声的时候,就赶紧低头去看她的脸色。
如蝶翅的眼睫轻轻颤了一颤,先有泪水自眼角滑落,随后,秦不理才见得那双眼慢慢睁了开来。
像晨间的花初放,缓而没有神。
秦不理抬手想碰一碰她的脸,才看得自己手上的污糟。
他今晨去练兵,又去探了地形和海寇动向才回来的。只来得及换去一身衣服,手忘了洗干净。
两个大夫一个赶紧给她把脉,一个赶紧取走悬停在她脑后的几枚银针。
秦不理大气都不敢喘,放下手,轻声问怀里的阮娇娇:
“疼?”
阮娇娇轻轻“嗯”了一声,又闭眼。
几人等了会儿,见她还是像个孩子一般靠在秦不理的胸口,又昏睡过去了。
权公嘟囔了一句,“哎,你瞧她,这分明就救不——”
医无能看他一眼,将他后头的话全横了去。
权公虽然住了嘴,但烦躁十分,在房中背着手,走来走去。
阿弥和几个婢女协助秦不理将阮娇娇放好,笑着回到窗台上坐着。
“哎,像阮四姑娘这般棘手的又如何?想当年我那情况,不比她更棘手一些?你俩加上一个年妙春,不也力挽狂澜把我从九泉下头抢了回来?”
权公在房中踱步踱得停不下来,吹胡子瞪眼看阿弥:
“你同她怎么一样?你是中毒,她是先天弱后天苦,怎可能相提并论?”
“那我和李寻意也不是足月生的。”阿弥道,“我和李寻意也是先天弱。”
医无能再探阮娇娇脉象,迎着秦不理殷切期盼的目光,叫权公:
“你那徒儿呢?”
“年妙春?在京城待着呢。”
“不是不是,另一个。”
权公答了一个“不是回南理了么”,又谨慎住口,环视了房中一圈,囫囵道:“你问她做什么?”
医无能道:“都说长江后来推前浪,说不得她这后浪有法子。”
权公再忌惮扫一圈房中,摆摆手:“她这后浪也是我教的,还没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火候。”
医无能犯难,同秦不理道:“这阮四姑娘身上的贲木草,那相生相克的,我们是能解,只是那解法吧,会叫她气血往脑子里冲。冲了去吧,又会叫她脑子里的长针淤塞住,然后……哎,总之,现在咱们是个两难,怎么弄都不是。再拖下去,怕你们真是要……要准备后事了。”
秦不理握紧拳,“当真没有别的法子?”
医无能唉声叹气,同权公一左一右,一来一回地在房中踱步。
“这都五天了,有法子我们早就想到了。”
“也都不是治不好的大毛病,偏偏这三样加起来,样样相冲,折腾的是她自己,难搞得很!”
阿弥看二人踱步来回,看得头昏,“哎”一声制止住交叉来回的两人,又“哎”了一声从门边探出头的闵万尔。
“你是谁家的丫头,怎么跑到这儿来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