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出乎意料的惊叹,叫阮娇娇停下手中的针线活儿。
“你……你和方翠翠,是……”
“不认识。”
秦不理斩钉截铁,脸不红心不跳。
“但是……”
“是后头才认识的。”秦不理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留了个心眼,“她弟弟,戈青,讨饭讨到我那儿去了,我顺道将他送过来,就认识了。”
阮娇娇没出声,秦不理拿捏不好她的情绪。
“阮——”
“好了。”
温暖小小的鼻息又凑近他后背,激得他后背一凛,手上已经快速抽了藏在裤腿里的刀,转身往她那儿一递。
不赶巧,转过去之后,刀尖冲着她心口位置。
她看起来慌得很,大眼看着他,蓦地就通红。
秦不理懊恼,垂下眼,将刀塞回裤腿中的刀鞘去。
“我只是想你用刀割,比你用牙齿咬好一些。”
阮娇娇后知后觉,抬手掩住了口鼻,感受了一下唇齿之间有没有血腥味。
好在,没有。
“没关系的。”阮娇娇低声道。
他这般转过来同她面对面,上身还是**的,阮娇娇的目光就不知道往哪里放。
闵万尔睡得正熟,她又没个好睡相,一翻身,胖短的腿就踢到阮娇娇身上来,被秦不理一把捉住。
秦不理捏着那只胖脚,轻轻放回去,将闵万尔挪个位置,同阮娇娇道:“你今夜就睡这儿,放心,那些海寇进不来的。”
阮娇娇咬咬下唇,“那你呢?”
话说出口,又懊恼闭眼。
这句话,怎么好像在留他一起睡一样?
秦不理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低咳一声:“我们得在外头巡这,以防有突发状况。”
阮娇娇心里便涌上了一些不确定,担忧问道:“还会有海寇再来么?如果他们来更多的人,那我们……”
秦不理看着她楚楚动人的可怜目光,神色一时也放软。
“不会,他们要到陇南城,要经过北长港或是齐成港,再经由河道,最近的得从狐江村上岸,再疾行到这儿来。我今天看过了,他们没有马。狐江村的点断不可能被引开第二回,他们不会有更多的人来的。”
“那……”阮娇娇又咬住唇,“会有人来救我们么?如果没有人来救,我们得一直被困在这里么?”
“吴遂今天已经派人往北长港去了,就算陇南城的守卫军不出动,狐江村的海卫军兵力不足,北长港的海卫军也能尽快来驰援。”
“真的吗?”
娇软的姑娘家,声音娇软,面庞也是娇软的。
她这般仰头看他,秦不理心跳得又重又急,生怕再待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变身。忍着鼻腔里头泛出的辣,赶紧翻身下床。
“早些歇息,明日的忧愁交给明日。”
他捂着鼻子离去之前,还不忘将房中过多的灯火熄灭大半,只留一盏渐渐微弱的红灯笼,挂在床头。
他甚至不忘叫阮家的婢女伺候她睡前洗漱。
等到阮娇娇躺在**,只觉得恍若隔世,百感交集。
她曾经躺在这张**,承过他一滴泪。
她到底还是没问他,那天为了什么留下泪——当然,若是闵万尔说的是真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