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途中动了一下,又睁开眼看她。
只是眼神迷迷蒙蒙,那一眼,也冷得厉害。
阮娇娇打了个冷战,但好歹趁着他半清醒的这一下,拉着他一块儿配合,把人拉着坐了起来,靠到树干那处去。
然后呢?
阮娇娇发愁,晃了晃自己被秦不理缠住了的手。
这般动来动去,秦不理的衣襟早就松了,露出一大片古铜色的**胸膛。
胸膛上头还落着几道长短不一的疤痕,有些平直光滑,有些狰狞外翻过。不知道是什么兵器造成的伤。
阮娇娇初初时候还被那结实程度和上头的伤疤吸引,心跳急剧加快。后知后觉才红了脸,心中暗骂自己不知羞耻,竟然盯着一个男子的胸膛看这么久。
那宽阔的肩和鼓起的胸肌,彰显着这人强劲的力量。
阮娇娇想着他之前是如何施展蛮力的,脸红心跳,又瞥去几眼,不自觉还咽了下口水,脑子里想着“秀色可餐”四个字。
“荒谬,真是荒谬!”
阮娇娇将视线撇开,伸手去将他衣襟盖回去。心念一动,又将秦不理的衣襟扯松。
“我……我看看你后背的伤,如果……如果……嗯……”
她何时见过、碰过陌生男子的身子?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脸涨红得都要滴出血来。
她又只有一手可自由活动,尽力解了秦不理的腰带和系带,倒叫他怀中暗袋两个瓷瓶哐啷啷地滚出来。
阮娇娇挑开蒙了绒布的塞子,瞧见里头是些药粉。闻了一闻,同闵大夫给她的那些止血粉差不离。
那这样就好办了,只是,还得想法子看到他后背上的伤。
只是他这般往后斜靠在树干上,又有一手和她十指相扣,人还叫不醒,阮娇娇就又犯难。
试过几次,阮娇娇最后是将他拉起,以一个近乎是在拥抱他的姿势,脑袋越过他肩头,才看得见他后背的伤。
新旧交叠的伤疤叫阮娇娇吓得脚软。
自他左肩胛骨斜着往下,一道半愈合的大口子还渗着淡淡的血。同这道伤口接近的还有一道新鲜的伤口,看样子是用针线缝合过,但这会儿又撕裂开来,口子狰狞外翻,鲜血直流。
更不用说有细小的那几处,也是在渗着血。
阮娇娇倒吸一口凉气,被秦不理背后的惨状弄了个措手不及。
那些伤都不浅,这个人是怎么还上树,并从树上跳下来的?!
他还说是连夜赶路回来的。
他不疼吗?
阮娇娇将自己的帕子按压在口子外翻严重的那一段,但伤口长长,似乎是劈下来,又拉着往外划的,她那方小小帕子怎么压得住?
“秦江?我们得去找大夫。”
阮娇娇不认为秦不理还能耽搁,拉着秦不理往后滑落了的衣裳,要助秦不理重新穿好。
“四……四姑娘?!您怎么在……他……你们在干什么呢?”
衣裳还没拉上秦不理的肩,不远处就有人惊叫一声。
阮娇娇还维持着一个似乎是将秦江拥抱住了的姿势,好似被人捉奸在床,惶惶然向发声处看去,瞧见那吃惊的青年穿着自己府中的奴仆衣服。
正那时候,秦不理的手臂还横上她的腰后,将她往怀里用力一带,把她紧紧抱住了。
阮娇娇挣脱不开秦不理的铁臂,看着那奴仆快步走过来,绝望闭起眼。
完了,她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