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承泽带方翠翠寻大夫去,至阮娇娇被荀瑞送回来的时候,还没回来。
荀瑞叫阮府的婢女出来扶阮娇娇下马。
阮娇娇看到有几个年轻姑娘远远跟在后头,是自秦不理巷子出来就跟过来看了的。也不知道是看热闹还是看什么人,冲着他们这儿做了个娇羞状,指指点点。
“四姑娘,今后出门,不管是去哪儿,还是带上奴婢的好。”荀瑞微笑着同她道,“若是去陌生男人家里,您又是一个人,有个风言风语传出来,您怕是对未来夫家说不清楚。”
阮娇娇困惑,但没应声,借着奴婢的搀扶,福了一福身。
“多谢荀大人相送,大人公务繁忙,娇娇就不打扰了。”
姑娘声音软糯,娇里娇气的,阮娇娇自己不知,但荀瑞目光闪烁,短暂沉迷其中。
阮娇娇这一路被他那些温言细语扰着,说的都是一些女子家应该如何如何的说教,短短路程,他旁敲侧击地提起他家中情况。
阮娇娇一开始不觉得,等见到他这会儿潇洒翻身上马,走前还特意转头给她留了一眼。
阮娇娇蹙眉,想这荀瑞该不会是另有它意?
“四姑娘!”
阮娇娇才抱着装有贲木草的坛子进府,后头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叫。
转头看去,是那熊一样的吴遂大步走了过来,面上笑意明显得很。
“秦江生怕你们不知道怎么用这贲木草,叫我来给你们指教……嗯,也不是,总之就是叫我来替你们弄好了。翠翠在何处?姑娘快带我去,晚了怕有后遗症。”
吴遂声大,阮娇娇被他这音量震得昏头昏脑的。
身边的奴婢机灵些,虽然不明白这糙汉子嘴里的贲木草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自己家姑娘出去寻事经历了什么。只同吴遂道:
“郎君同我们说怎么用就好了,翠翠姐姐乃是一个姑娘家,怎好叫郎君亲自伺候?”
阮娇娇听这话,只觉得莫名烦躁。
“小丫头有所不知,这贲木草的用法极其复杂,用得好是药,用得不好是毒。翠翠如今情况怎样?多耽搁一份,她多受一分罪呢。”
吴遂这样笑着说,开开朗朗,心无城府,好似有人病倒这件事情,于他不过是“天气很好”这样的事情。
阮娇娇听见另一个奴仆说着“翠翠姐被二爷带出门前,已经吐过两口血,将二爷衣裳都弄脏了”,心中一凛,问那奴仆:
“翠翠在府里,还是被我二哥带到了哪儿?”
边说着,边将贲木草交给吴遂。
听说是往外找大夫去,想着约莫是在城西的妙春堂。便交待这奴仆带吴遂赶紧去。
吴遂冲着阮娇娇一点头,一手拎着大酒坛子,另一手夹着装贲木草的小酒坛子,大步跟着小跑的奴仆远去。
阮娇娇原要跟上,李管家匆忙迎出来,同她说着:
“哎呀,四姑娘,您可回来了。昨夜里二爷吩咐给您院里增加的人手,我都安排好了。只是方才奴婢洒扫的时候,将您桌上的一匹布给弄花了。”
桌上?
蜀缎锦?!
阮娇娇面色一白,一时想不起来蜀缎锦是收起来了,还是仍旧摊开在桌上。先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往自己院子里跑。
一瘸一拐地回到房中,待到看到桌上被倒下的灯油泼坏的不过是这些日子研究的新样布,再开了衣箱,瞧见被她叠好的蜀缎锦安然无恙在其中,阮娇娇这才大大放妥了被悬起的一颗心。
闯下祸事的奴婢被吓得不轻。
这虽然不是个新面孔,但阮娇娇认得她,之前都只在她爹的院里负责花圃的。
阮娇娇觉得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