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夏芹这么做,倒让他们张不了口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伸手接那钱。
夏芹手里托着,见他们没接的意思,默默地把钱放到床尾。
她说:“还有件事儿,关于苏羽和瑞彤的婚事,我想说说我的态度。”
张家夫妻一下子紧张起来,愣愣地看着她,一时摸不透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夏芹幽幽开了口,“苏羽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醒了,只怕也……所以,我的意思是,之前的婚约就取消吧,别耽误了你们家姑娘。”
张瑞彤捂着被子也听到了,她呼吸一滞,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夏芹又道:“瑞彤这孩子,那么优秀,那么能干,那么漂亮,是苏羽没福气,配不上她。我今儿替他表达一下立场,你们帮瑞彤再找个年轻健康的男孩子结婚吧。我们家只有祝福,绝不会抱怨。”
张家夫妻一听,双双松了口气。对比一下,又觉得跟夏芹的品性差了好大一截,因为理亏,两人态度越发热情温和起来。
“夏院长,您说这话,实在是让我们感动。”张爸爸忙道。
张妈妈不落下风,附和说道:“您的高风亮节,真是我们普通人拍马都赶不上的。要不您能在福利院待了一辈子,好事做了一辈子呢。”
夫妻俩开启花式吹捧的节奏。
男方家松了口,以后婚嫁各不相干,是他们求之不得的结果。
可两人还没来得及高兴,病**的张瑞彤,噌一下撩开被子,挣扎着坐了起来。
“为什么?”她两眼通红,望着夏芹逼问。
夏芹一脸难堪,摊了摊手,说道:“苏羽他能不能醒过来,现在谁也说不好。就算是醒过来了,有没有留下后遗症,连医生都不敢保证。
万一,我是说万一,他要是瘫了残了,后半辈子需要人照顾到老呢。”
夏芹温柔平静地看着张瑞彤,虽然不舍,可态度十分坚决,“你还年轻,这份苦不该你来吃。”
“那谁来照顾他?”张瑞彤喃喃地问,“这世上谁又能照顾他一辈子?”
“我!”
夏芹音量不大,却掷地有声,“我是他妈妈,前二十多年,不敢把真实的身份告诉他,让他光明正大地喊我一声妈。
我想用余生去弥补他,把这辈子欠他的,统统还给他。这孩子命苦,从小没享过福,我得补偿他。”
夏芹喃喃说着,嘴角明明弯着,可眼角淌下泪来。
“可是……我,我不同意。”
张瑞彤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只是愤恨地直截了当地开口。
“你不同意什么,人家夏院长还不是为了你好。”张妈妈在一旁听得着急,咬着牙训斥自家死脑筋的闺女。
她转脸陪着笑看向夏芹,“这钱我们不能要,您收回去。福利院的境况我们也都听说了,您自己往里搭钱,也没什么积蓄。既然瑞彤和苏羽相爱了一场,谈钱可就太生分了。您的心意我们领了,这些钱留给苏羽,后续治疗还需要不少钱呢。”
“后续康复,我自然不会亏待他。可这是两码事,这钱你们一定得拿着。”
夏芹态度坚决,跟张妈妈玩起了推搡拉扯,投篮一样,谁把那包钱扔到对方怀里谁就获胜的游戏。
正热闹的时候,有人都没顾得上敲门,大力推开病房门,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夏妈妈,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寒溪两手掐腰,喘着粗气,一脸惊喜冲进来,跟她平常端庄稳重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什么好消息?”夏芹的声音颤了两下。
“羽哥,羽哥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