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辞青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唐小灵是孤儿,没有父母,无依无靠,即便吃了亏,受了委屈,也没人替她撑腰,所以你才这么轻视她的?”
如此质问,直白得让人难堪。
纵然两人关系很铁,这话依旧让丁慕川变了脸色。
他不服气地梗着脖子,食指冲着宴辞青不停地点着,咬着后槽牙问道:“哥们儿,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堪吗?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吗?
咱们认识多少年了,没有二十年,十五年总该是有了吧。在你心里,哥们儿我是那种恃强凌弱,欺负弱小的人吗?”
“你不欺负弱小男人,也很讲义气。但不代表你不欺负弱小女人。”
丁慕川简直被这番话气得吐血,捂着胸口质问:“我什么时候欺负弱小女人了?以前分手的时候,哪一个不是给足了物质补偿,让她们开开心心分手的。”
“以前是以前,但是在唐小灵这儿,你那套法子,不管用了。”
宴辞青很笃定地说道。
尽管他不是很了解唐小灵的脾气,但他了解寒溪,甚至隐隐约约还了解点苏羽。
俗话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能一起走到现在,三观大致上是相同的。
如果这事儿放在寒溪身上,宴辞青不敢想象会怎样。
她的脾气那么倔强,以丁慕川以往用钱摆平的法子,肯定是行不通的。
重色轻友,是丁慕川认为对男人很低的评价。
他绝不会做重色轻友那种事儿,相反,如果哥们友情和男女爱情产生了矛盾,需要他二选一的话,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哥们友情。
不是有那样一句话嘛,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衣服常换常新,手足弥足珍贵。
扪心自问,为什么会这样?
丁慕川自己心里也清楚,在他以前的情史中,不过都是逢场作戏而已,时至今日,他根本没有遇到一个真正让他心动的女人。
又或者说,因为原生家庭的缘故,在他心里属于爱情的那块区域,早就静水深流,平静无波了。
心底有期盼,却也固执地认为,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能真正地走进他心里去。
而他也固执地待在自己认为安全的一隅,拒绝对别人敞开心扉。
时至今日,丁慕川突然觉得有些悲哀。
他叹了口气,颓然瘫坐下去,喃喃自语道:“**,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了转身离开,不耽误下一场邂逅与爱情,不是很好嘛。
干嘛非要拿婚姻和孩子做捆绑呢,难道两个人下半辈子,漫长的几十年岁月中,每天对着同一个人,看着同一张脸,就不会感到厌烦吗?”
婚姻中的男女,撕破脸皮,争吵辱骂,毫不留情揭露彼此另外一面的时候,才是婚姻最悲哀的时刻。
明明已经像仇人一样厌恶彼此了,却因为一纸婚书,不得不捆绑在一起,一旦选择分开,财产、子女,各种扯不断的关系,割肉一般痛。
“如果你爱她,便不会觉得厌烦。”宴辞青淡淡说道。
起码在他心里坚定地认为,他和寒溪绝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可是,身边仿佛又没有一对夫妻,恩爱相守一辈子,到老了依旧彼此两不厌。
他没办法印证自己的观点,说起来难免没有那么气壮。
丁慕川很固执,对宴辞青的话,自然是不信的,他喃喃道:“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观点太老套了,都是糊弄人的玩意儿。
与其厌烦生恶,不如大家遵守最初的约定,适可而止,停在最美好的时刻,兴许还能记得彼此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