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有些吵,耳朵里发出嗡嗡的声音。
宴辞青脚下一软,跌坐在台阶上。
院子里瞬间乱做一团,有人把胡显闻死死地按在地上,还有人上前询问宴同盛有没有受伤。
阿诚惦记着宴辞青,惊慌失措跑过来,看到他胳膊的血,立马大喊起来,“医生,你们有带医生过来吗?”
答案自然是有的。
宴同盛住院多天,为了保险起见,此次外出安排了医生随行。
此时派上了大用场。
两位白大褂拎着药箱,匆匆跑了过来。
主次之间,自然是要分清的,两人先跑到宴同盛身边,询问病情伤情,得到他的否认后,这才赶去给宴辞青处理伤口。
卫衣破了一个洞,不大好处置,医生束手束脚,有点为难。
阿诚在一旁看得恼火,索性抄起剪刀,把卫衣的右臂袖子整个剪了下来。
一道十来厘米长的刀痕,从上臂蜿蜒而下,直至肘心。
“宴少,消毒有点疼,您稍稍忍着点。”医生战战兢兢提醒。
宴辞青咬了咬牙,偏头看向别处,只说没事,让他们放心处理。
他本是无意偏头,却意外发现院墙外,有人戴着鸭舌帽,偷偷打探院内的情形,被他发现后匆忙躲开。
如果没认错的话,那个女孩就是寒溪的朋友,跟她形影不离的那个女孩,具体叫什么,他却是不知道的。
脑海里突然警铃大作,寒溪他们三人还在白鸬村呢。
宴同盛是见过寒溪的,如果遇上,只怕……
想到这,宴辞青倒吸一口凉气,嘶了一声,催医生快点包扎。
快点结束这场闹剧,快点离开这里,免得再横生出别的枝节。
所幸伤口不算深,擦了血迹,伤口消毒,止血包扎,一气呵成。
宴同盛心疼儿子,生怕有别的意外,吩咐人把凶器收好,便于报警和检测,以防胡显闻在刀刃上淬毒。
他撑着扶手起身,吩咐众人准备离开,嫌弃地扫视了一眼,撇着嘴道:“这破地方,每次来都会发生意外,咱们以后再不来了。”
宴辞青却坐着没动。
“阿诚,给你家少爷收拾东西。”
宴同盛高声吩咐。
阿诚战战兢兢,不敢应声,低声叫了声宴少。
“我不回去。”宴辞青头也没抬,闷声开口。
“都这时候了,还闹什么脾气,乖乖跟爸回去。你只要回去就行,其他的我帮你处理。”
宴同盛一副哄小孩的语气,笑得很有耐心。
刚才儿子挡在他面前,毫不犹豫替他挡刀,让他深深地感叹,这个儿子没白疼。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儿子才行。
他心头意念越发坚定,决不允许自己的宝贝儿子流落到外头。
宴同盛抬脚用脚尖踢了踢宴辞青的脚,宠溺道:“刚才你冲上来替我挡刀,说明咱们父子之间的感情,深厚着呢,别人轻易离间不了。你不顾生死心疼我,当老子的还能亏待了你嘛,你跟我回去,以后在宴氏你什么都不用怕。”
宴辞青看火候已到,闷声闷气又道:“回去也行,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放了胡显闻。”
宴同盛一听,立刻横眉立目起来,“放他?这次他敢拿水果刀偷袭我,下次就敢拿大砍刀,放了他,让他下次继续暗算我吗?”
“他一时糊涂了,绝不会再有下次。”宴辞青解释。
“妇人之仁,到最后害的只有你自己。你小子难道没听过嘛,给敌人留一线,就是置自己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