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上前,对着他做辑行礼。
“学生方清,拜见老师。”
老者看着他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来,露出了那张熟悉的容颜,不禁有些动容。
身形微颤的站起来。
方清连忙上前扶住他:“老师这些年可好?”
“我能好到哪里去,江忱一家命丧,你又辞官离京,你二人皆是我的学生,我又如何不担忧。”
裴从璟满目沧桑,看着昔日弟子,不过五年的光景,方清的神态都要同他一般了。
当年江忱入仕,方清进了太医院,二人正是风华正茂,仕途大好。
每每二人来到府上拜见他的时候,总是一副要大展抱负的姿态,现如今,方清身上的那抹年轻锐意都被磨平了棱角,只剩下对事物的平淡。
“是学生不孝,未能侍奉老师膝下。”
方清说着,如鲠在喉一般。
他这些年只和裴从璟有书信来往,他在京城这边搜集关于当年江家的消息,方清也能掌握些朝堂的事情。
“苦了你这些年了,这些时日你便待在我府上,你师娘也许多年未曾见到你了。”
裴从璟当年官居首辅,自江忱一事后便自请离开朝堂,后来皇帝让他去走了太子之师,平日已经是鲜少上朝了,但在朝中的人脉还是众多。
想要为江家的事情平反,他等了这些年,总算是查到了些端倪,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他便书信让方清来京一趟。
“你这五年,尚未成家?”
裴从璟亲自教出来的徒弟,他还是有些了解的,方清身上的布衣也不知道穿了多久,仿佛在深山老林中居住一般,一看就是无人照料的模样。
方清摇了摇头,他并未将江知鱼尚存在世上的事情告诉裴从璟,知道这件事越多的人只会给江知鱼带来麻烦。
即便是最亲密的师长,方清也未曾言说过。
“当年珩之成亲的时候老师便说过你了,那时京中还有不少闺秀心悦于你,现下你离京五年,都不知道......”
“罢了,你此次回来,老师再与你说一门亲事。”
方清愣住,连忙阻止道:“老师,如果不能替江兄一家平反,我即便是娶妻也不会心安。”
“你这不是犟吗,你再不成亲生子可就老了,若是珩之的那个丫头还在世,恐怕都有七八岁了,你裴大哥的小儿子今年都三岁了,你还教人操心,我回头让你师娘帮你留意一下。”
裴从璟摇了摇头,看着他一身落魄的模样,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当年的白面郎中,现在和那些市井小贩一般,粗布麻衣,不修边幅,若不是他识得那张脸,恐怕都要认不出来这个小徒弟了。
方清知道老师的话不是随口说的,他本想是告诉裴从璟他只在京城待一段时间的,现在看来,若是直接告诉了裴从璟。
恐怕他明日便能帮他介绍上几家名门贵女。
回裴家之前,方清去了一趟他在京城这边的住处,不过那房子已经交给了裴家打理,里面也许多年没有人居住了,只偶尔有人来收拾一番。
他刚要从侧门进去,忽的发现在方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
方清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约摸有一刻钟,那马车才离开,也不知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