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帝眼中涌出一抹黯然和悲哀,凄然的欲言又止。他有不能说出口的原因,然而不论是什么原因,总归是悲哀。
就像谈季如对王歉所说,这不是时机。
唐帝知,王策先前所说,是想告诉顾博,很多东西已经藏不住了。除了他王策,至少谈季如和犀利哥作为有心人,多半是会猜到一些的。
可唐帝更知,很多事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搞砸的。如果他不想搞砸,那就必须严守,必须慎重。
王策要的答案呼之欲出。
唐帝猛烈的咳嗽起来,低沉的用力说:“成大事,必须有所舍弃。顾博被迫与他的儿子分离,是为了挽救武神后裔多年来的悲惨命运。”
“这”唐帝眼中被浓烈的哀伤覆盖:“这不是顾博和他儿子两个人的事,而是关系重大,关系子孙后代。”
王策默然
唐帝缓缓的转过身去,抬头,抬手擦拭眼角:“不错,顾博对不起他的儿子,欠了他儿子很多很多。但,他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子孙后代。”
“我猜,顾博肯定很希望,他的儿子幸福快活的成长,没有危险。他做父亲的,大约就很是满意了。”
“顾博肯定也很高兴看见儿子聪慧而强大,成为当世强者。他一定更希望,儿子能原谅他,理解他。最重要的是,是相信他”
唐帝仿佛抽干了一声气力,说出了最后一句:“有些事,一定要人去做的。儿子不容易,顾博其实也很艰辛。”
三十余年前的某一个冬天,宋武神发现神族即将卷土重来,他即将脱困,筹谋四大人皇之事。
三十年前的秋冬雪季,大律围剿,顾博诈死。
二十九年前的严冬,顾博密谋策划北唐兵变。
没人知道,三十余年前的几个寒冬,有那么几只小黑手,影响了今天,决定了今天的九洲乱世。
我讨厌冬天。
在这一个雪季,王策这么对自己说。
白皑皑的雪,总能覆盖黑色的肮脏灰色的污秽,总能为某些人某些事披上一层高尚的光洁的白色外衣。
第一卷第591章顾博顾博顾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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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烛窜动,忽然啪的爆了一个小火花。
在王策的脸上映出光暗。
唐帝一边咳嗽,一边坦诚的说,真挚的,并不花言巧语的辩白什么,只是质朴得情真意切。更有一丝丝的哽咽,渲染着悲戚哀伤。
如果是原来的王策,如果是任意一个年纪不相上下的青年,都将没有理由来拒绝这份感动这份道理。
不论顾博多么工于心计,首先他是武神后裔,其次他是一个父亲。作为武神后裔,他甩不掉的责任,作为一个父亲,没人会想妻离子散这么多年。
如果有一丝的理智,如果有一丝的情感,就真的无法拒绝这份诚挚,这份坦诚,这份感动。
可惜,唐帝的一番感动,却是弄错了对象。
王策这身体里,盛的是一个来自地球的灵魂。他许是默认特务老爹,却不等于会认可什么顾博。
一个莫名其妙的,忽然失惊无神蹿出来的顾博顾博是谁,王策只知顾博是武神后裔,是这身体的亲爹。
顾博和我有半根毛的干系吗王策心底嘿然,外表默然,没人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淡定。
甭管唐帝说一千道一万,王策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感动,也不会有半根毛的触动。
要说触动,也不是没有。王策怒意满槽的心想,如果不是这诡谲的烂身世,他何至于这么苦逼的满世界跟人斗心眼,何至于这么凄惨的勤奋修炼。
就冲这烂身世给他王策带来的极大潜在凶险,他有一百万个理由藐视,冷眼相对。
王策转过身去,神色漠然,徐徐垂首,似乎在回想似乎在品味这一番话。
唐帝无力在坐在龙椅上,目光柔和的慈爱的看向王策。王策流露一派隐隐被触动,却又碍于脸皮和某种抵制的三分赌气模样。
唐帝的目光涌上三分慈爱:“小策,陪我走走好吗。”最后一句,竟有几分恳求。
王策似乎流露三分踌躇,犹豫一下,才点头,跟上了唐帝,一并走出御书房。
王策的目光先是和外边被老汪太监隔开的任杀,交汇一下,轻轻点头。然后,深深的看了老汪太监一眼,毫无疑问,老汪太监先前用罡气隔绝御书房内外的声音。
老汪太监自然知道,也听到里边发生过什么交谈。不过,他依旧沉着谦逊的对唐帝,对王策行礼。
老汪太监的礼节和以往有一点不太一样,有一点逾越了,这是对皇太子的礼节。
王策默不作声,心中一顿,一个咯噔。偷天换日涉及五人,唐帝,老汪太监,谈季如,诸相如,解世铣,这五人当中,谁是顾博的人
也许我应该琢磨,谁不是顾博的人。王策心中一寒,都说顾氏在北唐根深蒂固,此时真相大白,才知晓竟然渗透到这种可怕的地步了。
唐帝和王策在前,老汪太监稍后一点,自动的用罡气继续隔绝交谈。任杀则慢慢的后边吊着。
唐帝木然的看着飞雪,忽然道:“你是一个聪慧的孩子,你该明白,顾博有若干苦衷。”
苦衷这东西,总是会有的。王策垂首,有说不出的讽刺。
顾博作为一个本来应该死了三十年的死人,纯粹黑人黑户,行事不便是必定的。苦衷这玩意,自然是一抓一大把。
真要说顾博的苦衷,三天三夜只怕也没完没了。
唐帝缓缓道:“顾博那时诈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