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一直不明白她的坚守,直到魔人来袭,我看到了这座城的惨状。临仙阁在这里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邺城的一草一木我都十分清楚,若是就此覆灭,还真有点舍不得。更何况,比起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我更愿意在这里当一个酒肆的老板。”
孟子琛不禁发出一声轻笑,“从裴之兄口中听到这番话,还真是别有风味。”
“但凡我有太子的出身,也不会在这里矫情了。”裴之才流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
“可你至少能光明正大地和她站在一起......”
有人敲响了客房的门。
阿颜立刻警惕地靠近,“何人?”
门外传来一个女声。
“在下肖越,来找裴之公子。”
听到声音的裴之才站起身,孟子琛却示意他稍安勿躁。
“阿颜,让她进来吧。”
房门打开后,肖越看了一眼阿颜和孟子琛,随后径直走向裴之才。
“何事?”
“李唯希和宋颜诃在临仙阁等着公子,似乎是为李雷和顾凡清而来。”
裴之才听后转过身向孟子琛辞别,“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二位若是有空,欢迎来阁里坐坐。”
“一定,裴之兄酿的酒我还真没尝过呢。”
两人快步离去后,阿颜走近孟子琛。
“为了他们两个?归来时他们是否平安无事?”
“属下并未察觉异常。”
“阿颜,他方才所说......你觉得有几分是真?”
“恕属下直言,倘若这只是一个骗局,那要下的赌注未免也太大了。”
孟子琛沉思片刻,说:
“看来我的确该去拜访一下李家主了。”
裴之才走进阁楼,李唯希和宋颜诃正坐在窗边的位子上。
“二位久等了。”裴之才边说边坐到两人对面。
“冒昧拜访,打扰了。”宋颜诃行礼道。
“宋公子客气了,两位喝些什么?不过我这里是酒肆,只有酒。”
“那便来一壶不烈的酒吧。”宋颜诃看向李唯希,只见她点了点头。
“二位稍等。”裴之才点头后离座。
两人对视一眼,宋颜诃明显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和紧张。
“放轻松,有我在他不会怎么样的。”
“宋前辈,我不是担心这个……”
“我知道,只是你这副样子定会让他起疑,我们要拿出百分百的诚意去说服他。”
李唯希坚定地点了点头。
“酒来喽!”裴之才端上一壶酒和三个酒杯,予两人斟满。
“实不相瞒,宋某也是好酒之人,这壶酒一来便飘香四溢,想来定是好酒,那我就不客气了。来,唯希,尝尝!”
宋颜诃举起酒杯,三人一起碰杯。
“这酒的味道……好熟悉。”李唯希品完后看向裴之才。
“李小姐好记性,这便是你第一次来这里时我请你喝的清来风。”
“原来如此。”
“醇而不烈,果然是好酒。”
裴之才放下酒杯,恢复了严肃。
“既然酒已经喝了,二位也该说明来意了吧?”
“今日前来,一是登门道谢,若没有裴之兄相助,两位家主不会平安归来。”
“没错,只是家父近日不方便出府,所以由我来代替家父和顾伯伯表达感谢,望裴之公子见谅。”李唯希双手捧起酒杯。
裴之才微微一笑,接受了她的谢意。
“至于这第二……虽然裴之公子是受人所托才会出手相助,但我们真心想请裴之公子以及整个歆歃堂加入此次战斗。”
裴之才闻言愣了一下,双臂环抱,身体微微后仰。
“没想到号称渡尘快客的宋公子竟然会自愿加入这样的纷争,你不是向来只喜欢快意江湖吗?”
“江湖可小可大,于我而言,邺城也是一个江湖。”
沉默片刻后,裴之才坐直身子,开口道:
“堂主的立场我向来无法左右,所以歆歃堂绝无可能加入这场战役。至于我,你方才也说了,先前的行动我只是受人所托,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又会如何选择……不瞒两位,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在她回来之前,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
“有你这句话便足够了。眼下便有一个忙想让你帮。”
裴之才轻笑一声,“二位原来是在给我下套啊!”
“裴之公子见谅,我和宋前辈没有这个意思。”
“罢了罢了!说吧,又是什么麻烦事?”
“家父和顾伯伯的内力到现在都没有恢复,辰煜给他们把过脉排除了中毒的可能性。听宋前辈说,这世上有一门武功可以封住一个人的内力,若是无法破解,中招之人将永远处于内力尽失的状态。我想请教裴之公子,你可知道这门武功……以及它的破解之法?”
“这世上的确有一门武功名为隐封诀,可以永久性封住一个人的内力。只是很遗憾,我也只是知晓,并不精通,更别说破解了。”
“那你可知道谁会这门武功?或者说哪里能找到破解之法?”
“李小姐别急,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有两人可破隐封诀,一位是鬼面堂主,另一位则是少堂主。只是眼下两人都不在邺城。”
“歆禾……”李唯希不禁喃喃道。
“不知鬼面堂主可否出堂?”宋颜诃问道。
“宋公子说笑了,我说过他的想法和立场我无法左右,否则她也不会将此事托付给我了。”
“真的毫无可能吗?”李唯希不愿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裴之才郑重其事地说:“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二位,绝无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救自己的灭族仇人?”裴之才心想道。
“既如此,我们也只好等天煞归来了。只是她究竟何时回来?唯希,她到底在做什么?”
李唯希顿时揪紧了心,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安然归来。
“裴之公子,我能否……借一下你的机关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