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云辉眼神唰地就亮了!
打猎?
他娘的这不是撞他枪口上了吗?
熊瞎子野猪都撂倒过,还愁弄不到一头鹿?
“谢了,大军叔,这事儿交给我!”黄云辉一拍大腿,脸上那股子愁云立马散了。
“您就等着听信儿吧!”
胡大军看他那劲儿,心里也踏实不少:“成!辉子,这事儿可就指望着你了!”
“那玩意儿金贵,可遇不可求,也别太……”
“放心,我心里有数!”黄云辉打断他,胸脯拍得邦邦响:“指定给办妥!”
送走胡大军,黄云辉拉着林晚秋回了屋。
林晚秋脸上还挂着担忧,刚才李彩凤那泼妇样儿和领导模棱两可的话,像块石头压在心里。
“辉子,那鹿血太难了,别太犯险。”她声音轻轻的:“实在不行,这老师不当了也没啥,我…”
“瞎琢磨啥!”黄云辉一把揽过她,粗糙的大手在她背上拍了拍,语气斩钉截铁。
“这事儿板上钉钉了!你男人啥本事你还不清楚?在家安心等着,准保给你弄回来!”
“等我回来,你就是咱屯里正经的林老师了!”
他低头看着媳妇儿水汪汪的眼睛,咧嘴一笑。
林晚秋被他这笃定的劲儿感染,心里也松快了些,点点头:“嗯!我信你。可…千万小心,不行就回来,别硬撑。”
“知道了,啰嗦!”黄云辉笑着刮了下她鼻子:“睡觉!”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寒气刺骨。
黄云辉已经收拾利索,肩上挎着他那杆擦得锃亮的五六半自动步枪。
胡卫东早就等在院门口,扛着他那杆老掉牙但威力不小的土铳,嘴里哈着白气,冻得直跺脚。
“辉子哥,咋样?有谱没?”
“没谱也得整出谱来!”黄云辉把子弹带紧了紧,眼神锐利地扫向屯子后面那片白雪皑皑的深山老林子。
“走!进山!”
两人一前一后,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身影很快消失在屯子尽头灰蒙蒙的晨雾里。
朝着莽莽苍苍的大山深处钻去。
寒气像刀子,刮得脸生疼。
积雪没过了小腿肚子,每走一步都咯吱作响,费老鼻子劲。
黄云辉和胡卫东一头扎进了老林子深处。
天是灰蒙蒙的,林子里的光线更暗,雪地上反射着惨白的光。
“辉子哥,你说那李彩凤,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胡卫东喘着粗气,一脚深一脚浅地跟在后面,嘴里不闲着。
“嫂子教得多好,娃娃们都爱听。”
“她自个儿摔个狗吃屎,还有脸告刁状?呸!活该她出丑!”
黄云辉没回头,眼睛像鹰隼一样扫视着雪地、树干、灌木丛,寻找着任何一点鹿的踪迹。
“甭提那搅屎棍。”他声音平静,但透着冷意:“她那是红眼病犯了,见不得人好。”
“可不是咋地!”胡卫东啐了一口。
“害得咱这大冷天钻老林子,嫂子这老师当得多好,凭啥因为那点破事儿就卡着?”
“要我说,就该让她当!”
“该当的,指定跑不了。”黄云辉拨开一丛挂着冰溜子的枯枝,目光锐利地扫过雪面。
“别说鹿血,只要能让你嫂子站上讲台,就是虎骨老子也给它弄来!”
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股子狠劲儿。
胡卫东听得心头一热:“辉子哥,你对嫂子真好!”
“废话,那是我媳妇儿!”黄云辉头也不回地应道。
两人又闷头走了小半个时辰,翻过一道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山梁。
风更大了,卷着雪粒子直往脖领子里钻。